連一向愛挑胡幽毛病的胡奶奶,這會兒都找了塊爛布擦淚,而這塊布子胡幽見過好多次了,就是隨意扔在炕頭擦炕沿用的。
胡幽真不明白這老倆口是咋回事兒了,就試探地問,
「爺,奶,是誰欺負人了?」
胡幽剛才聽出來了,有人欺負胡四和胡四媳婦了。
胡四可是這老倆口的心頭寶啊,要不然也不能把自家人都給寵成那樣了。
胡幽正想著呢,就聽到門外頭,胡四媳婦的唱聲就傳了進來。
「爹啊,媽啊,我們胡家被人欺負了,還是大伯子帶頭欺負人啊……」
胡幽忽然就明白了,原來還是和那個吃飯的人有關係。
其實胡幽覺得倒不是添一雙筷子的事,而是自家秘密有點多,被人知道了,隨便揪出一件來,就被會定個那啥的大罪。
哦,割社會主義尾巴。
門口一亮,胡四媳婦和胡四倆口子,簡直就是破破爛爛地進來了。
胡幽剛才的心思在肉上,這會兒才注意這倆人穿是啥。
胡四倆口子一進來,還愣了一看,沒想到胡幽也在。
而再看到桌子上一碗的炸丸子時,啥也明白了。
胡四媳婦一下就衝到了炕桌前,用力拍了下炕桌。
「爹啊,媽啊,村裡頭的人合起伙來欺負我們倆口子啊。」
胡四也是跌跌撞撞地跟了過來,胡幽趕緊往旁邊站了一下,給親爸讓開了地方。
胡四一隻手扶在了炕沿上,都哭上了。
「爹啊,這日子真沒法過了,我們倆就掙那點工分,分得糧都是有數的,您給作主哇。」
這時候胡大伯也掀帘子進來了,在看到胡四倆口子的穿戴,看到胡幽也在,眉頭就皺了起來。
「小寶,你跟著瞎摻和什麼,這是村裡的大事。你趕緊……」
「哎呀,你這個孫子哦,你連我乖寶都敢罵,誰給你的膽子。」
胡大伯的話還沒說完,胡爺爺突然站起來,用他那隻殘了的發抖的手,一巴掌就抽在了胡大伯的背上。
這會兒跟著進來的胡大娘,立即就撲了過來,攔在了胡大伯的前面。
胡大娘的眼淚,那才一個快呢。
「爹啊,在你心裡頭,就只有老四一家子嗎,只有老大才是給你摔盆兒的啊。」
胡大娘這話聽著沒啥大問題,可是你不該當著一個活人說給死人摔盆的事兒,何況現在要過年了,多不吉利。
不吉利的話,在村里人耳里,那就是犯了大忌諱。
胡大娘還再準備說兩句,哭兩聲呢,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那個疼啊。
「啪」地一個大巴掌,就被人烀在了臉上了。
胡大娘轉過頭,就覺得腦袋「嗡嗡」響,正要罵回去或打回去,結果一看是村里著曾經的霸王花,胡奶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