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眼就看上了唄,就沒見過比那丫頭更遭人疼的了。」
田地一撇嘴,
「村里丫頭有哪好的啊,不過胡四家丫頭自從當了小護士後,比我們部隊的小護士還要水靈哩。」
田地的話音剛落,就感覺自己耳朵被人扯住了。
把個田地給疼的,立即討饒,
「嬸兒啊,你咋也動粗哩,我不說了行不。」
符生媽狠狠瞪了眼田地,伸手還愛憐地摸了摸胡幽的小白臉兒。
「哼,你是來宰羊的,你的話咋那多。」
胡幽趕緊下地和田地說,
「要宰的羊我已經拉到羊圈門口了,我二哥晚上和你一起。」
田地趕緊點頭,不過田地也下了炕,他要去胡幽家吃飯。
田地想想也覺得符生媽說得對,閨女家不能說,朝著胡幽一揮手就先跑了。
符生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,
「這傻小子還懂點道理,知道和你走一起,讓別人看到要說閒話的。」
胡幽心裡卻說,根本不會,因為她現在是村裡的小護士了。
打針輸液伸手就來,治一般的日常病症,配藥都沒問題,村里人恨不得人人看到她扯兩句閒話呢。
連王大娘那個愛長舌的,看到胡幽都笑著要夸一句:
「咱村的小護士啊,就是牛。」
說到這個牛,胡幽就覺得頭疼。
胡幽上次去鎮上給賴老頭送羊奶粉,居然碰到了那個牛護士。
這會兒不是牛護士了,叫牛戰士差不多,穿著一身綠衣裳,在大街上瘋跑。
胡幽現在出村就罩一大綠的頭巾,天也冷,穿著打補丁的大棉襖,把大領子往一翻,別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。
胡幽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牛護士,大冷風中穿的特別單薄,凍得發紅的手握在腰上的皮帶上,另一隻手向前面一指,大聲一喝:
「前面那個人,你站住。」
胡幽和其他被嚇到的行人都伸頭去看,前面有好多人哦。
快進1966年的臘月了嘛,滿街都是人。
沒人知道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大閨女,在街上發什麼瘋。
不過,胡幽卻知道,這個牛護士進了什麼委會了。那個裡面的人都不太正常的,而且滿街的行人看見就躲。
胡幽前幾天已經和曲老太太說好了,他們所有的東西胡幽都會給藏起來,今天胡三哥去接人了。
不過不是住在胡四家裡,胡四家再進人就惹人眼了,而是住到戈大家去。
戈大和焦二正好是兩條光棍,來了兩個遠親,還得打扮得看著是窮破酸點的,別人也不會以為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