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振興的聲音還提了兩度半,
「就是他,名字叫文布燎,外號叫『聞不了』。啥個文主任啊,就是個草包。」
其實胡三哥見過不少從城裡頭來的那些領導,而現在胡三哥是生產隊專門管來勞動的那些人的。
自然而然的,就和這些各路來的大小領導或幹部們,都接觸過了。
當時胡三哥還被一個領導拍拍肩膀說,
「好,好好的干啊,咱老百姓鍋里的那一口湯,有你的一份付出啊。」
這個領導走的時候,還偷塞給胡三哥5分錢,
「買糖吃吧,不用謝我。」
胡三哥也是因為這些事,才對來村裡的各種領導幹部比較觀注的。
而符振興聽到「文主任」時,立即就斷定了這人就是「聞不了」。
符振興說到這個姓聞的,還特別地興奮,坐在炕上就飛著唾沫講,
「他啊,是個狠人,做啥事也不給任何人留情面,不過他還有個毛病。」
符振興的話停了一下,看了眼胡三哥,又看了眼符生。
符生立即就笑著就問,
「啥毛病啊?」
符振興立即笑著說,
「他啊,聞不了味兒大的。哦,就那個羊圈啊豬圈啊,或者是雞屎味啊,都聞不了。」
胡三哥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,轉過身就問符振興,
「那他要是聞了會咋樣?」
符振興想了想,從記憶里搜尋關於這個後果的事,最後才說,
「好像得把自己洗扒得脫幾層皮,才樂意出門子的。」
胡三哥抬起眼皮,把個符振興看了又看,「撲」地把點的蠟燭吹滅了。然後才低聲地說,
「符振興啊,你說話這口氣,快和我們村里人似的。」
黑暗中,符振興躺在被窩裡「嘿嘿」笑了兩聲。
「可惜啊,我媳婦要生孩子了,要不然帶她來住幾天。」
胡三哥輕聲地說了句「恭喜」。
而符振興回了句「謝謝」,隨後就好像忘記說啥事兒了。
一直到第二天大早上,看到符生正往臉上擦香香時,才想了起來。
「哦,符生,我昨天就想說來著,小弟妹這下嘴也太狠了。」
符生橫了眼符振興,
「看到了也不說,大早上我舅舅追著我就打,在胡家周圍繞了好幾圈,鞋都掉了一隻。」
符振興聽了立即就「哈哈」大笑了來,正好就聽到胡幽在門外叫符生。
「符生,快點來,去看羊。」
符生把手裡的「香香膏」,裝進了自己衣兜裡頭,又照了照鏡了,確定沒有牙印了,才推開門出去了。
胡幽可不知道大早上發生的事,而且早就忘了昨天用力咬符生臉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