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寧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一眼:「如果你覺得在人家墳頭小解也算是沒做什麼,那麼這樣纏著你,那鬼估計也覺得自己對你也沒做什麼。」
顧經國呼吸一滯,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鬼,還是被眼前這個年輕人這樣點出來,他覺得四周泛起了一陣陣涼意,心頭一慌,求人的話已經本能的說出口了:「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你是不是能看到他?你幫我跟他說,我給他道歉,我給他燒紙錢,我供飯給他吃,只要他消氣!」
寒寧眼睛一眯,一般人對鬼神的概念只有供奉香火燒紙錢,只有深入的了解或者直面的接觸過的才知道,供飯比起供香火對鬼魂更具吸引力,尤其是無後人供奉的孤魂野鬼,香火紙錢清明鬼節還有機會能搶到一點,但食物,若無專門的供奉,鬼魂是吃不到的。鬼本來就是由人而來,食物於鬼的欲|望,跟食物於人的欲|望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,看來顧家的暴富果然別有原因,但奇怪的是,他竟然無法看出其中的緣由。
寒寧道:「你可以去找些你信任的寺廟拜一拜,誠心道歉,帶上你剛剛承諾的貢品去那人墳前祭祀,你可以擲筊詢問對方是否原諒你,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,既然你是無意得罪,誠心致歉即可,你身上的大問題,在你家裡。」
顧經國一愣:「我家裡,什麼意思?」
寒寧看著他道:「你家的事,你當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?你其中一個兒子,早已不是你兒子,身為人父,你竟不知?」
顧經國再次一驚,這事他當然知道,儘管他根本不曾關心過小兒子,甚至將小兒子當成透明人一樣對待,但到底是他兒子,兒子的變化又怎麼能瞞得過老子,尤其是,如這年輕人所說,兒子已經不是他的兒子,他自然能感覺出來。但他下意識的不想承認自己知道這件事,所以驚愣了一瞬間就表情詫異道:「怎麼會?我兒子好好的啊,只不過這段時間我被奇怪的病症纏身,的確疏於對他們的關心,小師父,你說我兒子不是我兒子了,這是什麼意思?」
那拙劣的演技寒寧哪能看不出來,不過他也無所謂拆不拆穿,只是皺眉道:「冤債所欠,來討債罷了,你身上有陰債之氣,怕是曾經與這種陰物有所接觸,許諾了什麼沒辦到,只不過我道行太淺,有些東西還看不出來,但我能看到,你這份陰債加深了不少,證明你所欠的東西,已經回來問你討債了,不過觀你氣色尚且還好,家中目前看來也無大事發生,甚至還小有喜事,不過這一切只是陰債的障眼法而已,畢竟有些東西,更喜歡養肥了再吃。」
聽到這話,顧經國的臉色一白,跟陰物接觸,許諾討債,這正是他幾十年前發家的原因,只不過這件事這些年他一直爛在肚子裡,連妻兒都不曾說過,可以說這世上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,而且他還用了一些手段徹底斬斷了這段孽債,照說回來討債是不可能的,可是這年輕人說的一切又的確對的上號。
當初他發家之後,如願以償的娶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,沒過多久就有了大兒子,那時候他的生意順風順水,一天天的壯大起來,直到小兒子出生,家裡頓時遭遇了瓶頸,還險些破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