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下戰聞初真的惱羞成怒了:「胡鬧!」
寒寧直接撲到了戰聞初的身上:「怎麼胡鬧了,爹爹不愛我嗎?」
戰聞初試圖將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,可是寒寧拽的死緊,戰聞初怕自己過大力氣會弄傷他,於是怎麼都沒辦法將身上的人給扒拉掉:「阿寧,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這種事不可胡鬧!」
寒寧輕嘖了一聲:「可是爹爹夢裡不是這樣的,夢裡的爹爹很快樂啊。」
戰聞初轟地一下臉色爆紅,那些夢,是他內心最不可言說的東西,他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阿寧,這一瞬間,他所有隱藏的秘密似乎都暴露在了滿堂火紅之下,沉重的讓他都抬不起頭來。
寒寧整個人掛在戰聞初的身上,在他耳邊廝磨道:「直視自己的內心有那麼難嗎?你覺得有世俗的壓力,那我們就離開京城,外面的大好河山,我們可以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去看,我們之間的關係從來不是枷鎖,而是緣分,你參與了我人生中的每時每刻,我們擁有了比別人更多的時間,以後當我們老了,我們可以回憶更多。」
戰聞初打斷他:「我是你爹爹!」
寒寧輕笑:「你不是,你從來就不是,不說你我之間根本沒有血緣關係,就算你將我養大,但在我心裡,我根本不可能將你視為爹爹,因為我們的相遇,本就是個不對的時間。」
在戰聞初再次開口之前,寒寧道:「你知道我真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何時嗎?」
戰聞初看著他,臉上有些不解。
寒寧道:「什麼生而知之,其實都是騙你的,更甚至,我都不是『寒寧』的兒子。」
這一下戰聞初更是疑惑:「什麼意思?」
寒寧道: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是在一個小花園裡,你給了『寒寧』一枚玉佩,說以後有難處了,就去找你,那個小花園除了你和他,還有一個只是一抹遊魂的我,我不知道什麼原因,被限制在了玉佩當中,於是只能跟在『寒寧』的身邊,我看著他十里紅妝,我看到你站在街角為他送行,我說你要是真喜歡他,就去把他搶回來,可惜我是一抹遊魂,你們聽不到我,也看不到我,我看著他愛上了一個渣男,看著他被那一男一女算計,看著他生出了一個死嬰,後來玉佩碎了,我就在那個死嬰的身體裡醒來了,就變成了如今這樣,所以戰聞初,在你以為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,我本就是個成年人,你說,這讓我如何將你視作爹爹。」
戰聞初突然想到『寒寧』成親的那一天,他在街角看著送親的隊伍,突然某個瞬間感到了一絲異樣,可是那股異樣轉瞬即逝,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,但那一瞬間莫名的心動,他不知為何,竟然牢記到了現在。他很難相信阿寧的話,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,可是他相信阿寧,不會胡扯這種鬼話騙他。
寒寧抓著戰聞初的手:「戰聞初,我不是你的兒子,從來就不是,我很感謝『寒寧』,如果不是他,便沒有我這寄身之處,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是從哪裡來,我是誰,經歷過什麼,為什麼會變成遊魂,但因為有你,那些就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以後我不再是孤家寡人,如果你還要顧念世俗的將我推開,那我占據這個肉身也就沒有意義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