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泰安見岳父這偷偷摸摸的樣子,有點好奇,「爸,你這包的是什麼啊,捏著像是什麼圓環?」
「嘿嘿,戰亂之前我不是在銀器店裡當學徒麼,這個是我當年親自打的銀項圈、銀腳鐲跟銀手鐲。以前我以為你媽能給我生好多小子,才一口氣打了五副,結果她光給我生了兩閨女,我也沒給她們戴過。」
他有一點重男輕女,但在知道沒兒子之後,這點子好東西,也只能給閨女了。
「你大姐嫁到那麼遠的公社,離得遠不好幫襯,當年就拿了兩副給她當嫁妝。小芳嫁給你時,我剛開始也不樂意,怕她沒個孩子養老,所以沒給什麼,要逼你們家不結這門親。沒想到她這麼早就生了孩子,一生就是三,我也放心了。剩下這三副都給你,我沒兒子,只能給外孫孫啦。」
「爸,這……」
「行了,給你就收著吧,這是孩子戴的,分量沒多少,值不了多少錢。我們家條件就這樣,這已經是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。」
席泰安糾結一會,想著齊小芳這些年來,確實對她沒多少嫁妝這件事耿耿於懷,這三套銀器能圓了她的遺憾,就收下了。
「我收下了,三胞胎沒有單胎壯實,我也想去買銀項圈之類的護著他們呢,爸給了一套剛好能用上。」傳統習俗中,銀項圈能套住孩子的性命,讓單薄的孩子好好活下去,所以席泰安才有這麼一說。
「不過,爸不跟媽說一聲嗎?這畢竟是銀的。」
「跟她說做什麼,她肯定還得糾結公不公平,當年給了老大兩副,現在給小芳三副,姐妹倆不一樣,你媽就愛愁這種事,我先給你,回頭等她問起這玩意時,我再同她說。」
「……好吧。」席泰安看岳父一臉不在乎的樣子,只能配合他了。
把懷裡的布包裝好,席泰安想著岳母量尺寸還要一會,就先把西山青提子的事情說了。
「對了,爸,我聽人說,你們三隊還有旁邊四隊的孩子,最近經常上山摘青提子……」說出青提子後,席泰安又想起來,大家還只當這些青提子、黑提子是長變了的葡萄呢,又改了稱呼,「他們經常上山吃葡萄?」
「啊,那個啊,」齊小芳她爸確實知道這事,「那群小崽子們煩死了,吃著亂扔,大人上山采別的東西,都會看到爛掉的葡萄。葡萄惹螞蟻,一腳踩了就有螞蟻往身上爬。我都教訓過幾次了,叫他們家裡管一管,吃東西就帶回家吃,別亂扔吃不完的,搞的山上一團糟。」
「爸,我想著,孩子們是因為山上葡萄太多了,才敢一邊吃一邊扔。要是能把那些葡萄,變成有用的乾糧存放起來,叫孩子們一年四季都能吃,這既能阻止孩子們繼續亂扔,又能讓各家多一些吃的,不是兩全其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