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儘量別在晚上寫吧,這個燈泡亮度不夠,你寫太久,會很傷眼睛。」難得鍾以澤跟小時候一樣話多,說的卻是老媽子一般的關懷話語。
席寶習慣了,聳聳肩,「我眼睛肯定不會近視。不過,我也不會寫太久啦,就是之前在外婆家的時候,腦子裡有點靈光,剛剛串起來了,就想把大致的構思記下來,省的我『貴人多忘事』,睡一覺起來,什麼都不記得了。」
她大部分時候,心態還是非常好的,都能把自己不記事的壞毛病,用個貴人多忘事來調侃、自黑一下。
「這個煤油燈也別熄吧,就放你手邊,好歹加一點亮。」鍾以澤跟往常一樣,坐在席寶左手邊,把煤油燈的位置挪了挪,使其剛好能夠給席寶供一點光亮,同時又不會礙著她的事。
因為席寶慣用手是右手,所以鍾以澤坐左邊,把燈放左邊,都是為了不影響她。
多了一盞小燈,亮度果然高了。
就是這煤油燈吧,總有股味兒,聞得久了,會讓人不舒服。
「境靈,你處理一下。」席寶暗暗吩咐。
境靈一聲「得令」,就悄咪咪飛到席寶脖子後面,控制著一股微小的風,從他們身後敞開著的小門吹進來,然後將煤油燈散發出來的味兒,吹到另一頭開著的小門外頭。
它利用了穿堂風原理,只是稍微控制了一下,使得風更穩定、風向更明確而已。即使是腦袋瓜特別聰明的席家人,也從沒有發現過境靈經常做這樣的事。
有了這股微風,小堂屋裡的空氣新鮮多了,而且還涼快了些。
席寶手速飛快,用爹媽不認的瘋魔筆跡,在草稿本上麻溜地遊走著,留下她最近冒出來的各種新構思。
鍾以澤一手托著下巴,就坐在她身邊看著,並沒有吐槽她的字丑。
她認真寫的時候,字跡還是挺好看的——她小時候字丑,被爸爸帶著練了很久。
這會兒寫成這鬼樣,還是因為她需要快速地把腦內的東西記錄下來。
等明天白天,她再認真梳理的時候,會用這個亂七八糟的草稿本當對照,然後在乾淨的新本子上重新整理一遍。
半個多小時後,席寶才停下來,揉了揉右手手腕。
「累死我了……」
「寫好了就歇著吧,回去洗洗澡,該睡覺了。」
席寶點點頭,然後想起什麼,眯著眼看向鍾以澤,「話說你跟過來,就是要看我寫什麼?」
「你不是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嗎?」鍾以澤愣了下,才回答,「是你之前說過的,你弟弟他們沒有晚上點燈看書的習慣,而你控制不了自己的靈感在晚飯後爆發,經常得自己來小堂屋記錄新構思。你不想一個人在這,就喊我陪你的啊。」
席寶摸摸頭,「是嗎,我剛剛這麼說了?」
她想了想,好像沒有這麼說啊?她只是說了要來小堂屋一下,然後就拿著煤油燈過來了,是鍾以澤自己跟上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