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是覺得你名字有點像女孩子,」席寶實話實說,然後覺得有點不好,立刻又補上一句,「咳,不過這個名字,一聽就很有文化、很有文學氣息的樣子,你以後一定能成為知名作家的。」
「那、那就借你吉言了。」舒湘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。
席寶見這人太靦腆,不主動找話,他就不肯多說,只好又繼續加深話題,方便忽悠,「那什麼,既然你很喜歡文學,志向也是想成為作家,那你有沒有想過,在大學期間,就靠筆桿子賺點零花呢?」
「你想啊,動動筆寫點東西就能賺錢,不是比你這樣推著車滿街跑著賣冰棍要輕鬆?」
舒湘卿有點動心,「可是,可是,我沒聽說哪家報紙收小故事啊,都是要詩歌散文的,除了必須歌頌時代之外,還得是那些有點名氣的作者,才有機會被約稿。我這種……」
「你這種?你是哪種?」席寶裝作「恨鐵不成鋼」的模樣,連連嘆氣,「就是因為像你一樣能寫故事的人,自己瞧不起自己,不肯花時間、花精力把自己的作品展示出來,所以那些同樣愛好的人,只能不斷地翻老故事,而沒有新故事可以。」
「關鍵是就算寫出來了,也沒地方發表啊」——舒湘卿本想這麼回答。
可他為人靦腆,講話又慢吞吞的,就沒來得及說出來。
席寶嘴快,噼噼啪啪說個不停,「戴冒就很喜歡讀,他總是抱怨找不到新呢。這樣吧,為了華國無數個像戴冒這樣愛好的人,我們想辦法把你的推廣出去好不好?」
「啊?」這話題跳的太遠太快,舒湘卿連臉紅都忘了,只傻傻地長大了嘴。
後頭的鐘以澤無奈地半捂住臉,不忍直視地搖頭。
三個車夫早就把行李搬好了,在車上等著他們談完,也沒來催。
「咳,」席寶第一次主動這麼忽悠人入伙,跟以前忽悠她家裡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,一時也有點小尷尬,「就是,我其實是打算在讀大學期間,搞一個專門收錄各種有趣小故事、連載的雜誌,不過,雜誌至少得有個四十頁吧?這麼多的頁數,我們也不能胡亂搞點東西塞滿,是不是還得有固定的作者供稿?」
「所以呢,那什麼,舒湘卿小哥哥,你願意加入我們嗎?」
舒湘卿:……
完全懵了。
他就是出來賣個冰棍,不是出來賣自己的啊。
他想起自己小時候,父親拉著他,語重心長地告誡:孩子,你長得跟個小姑娘似的,太好看了,出門在外,一定要離那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人遠一點,千萬別被人家哄走了,會被賣了當童養媳的。
這件事一度成為家裡人調侃他的笑話,可不知為何,舒湘卿就突然想起了那段對話。
他默默後退了好幾步,握緊了自行車的把手,眼神開始飄移,似乎是在考慮——如果席寶拉著後面兩個男生、再加上三個車夫,六個人一起來逮他,他能從哪裡跑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