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崖邊沿凹凸不平,上面有幾個山洞,是個躲藏的好地方。
直升機被陳立軍的車子引去了遠方,轟鳴聲猶在耳畔,讓人不敢分神。
獵人臉色慘白,大腿根部的疼痛讓他十分清醒,他氣喘吁吁的說:「哎,兩位,你們把我放下吧。」
西蒙冷淡道:「不可能,跟上。」
獵人像是忍了很久,欲言又止,幾度想開口又縮了回去。
唐濟餘光瞟見他的模樣,突然說:「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?」
見唐濟主動問,獵人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,開口道:「其實,島上那些人是……不會管我的,你們想帶著我這個人質,沒有什麼用處。」
「為何?」唐濟被這番話引起了興趣,他故意說,「你是他們的客人,你要是出了事,這島上的人還怎麼做生意?」
「……我不會真的出事。」獵人深受腿傷的折磨,他頓了頓,「放心吧,你們也不會死。」
此話一出,唐濟和西蒙在黑夜中互看了一眼。
西蒙緊閉著嘴唇,裝作沒聽見。
唐濟則勾嘴一笑,似是不相信:「不會死是什麼意思?我這一槍下去,誰能活?」說罷,他掏出手.槍,在獵人面前晃了晃。
獵人也輕哼一聲:「就算現在死了,也不代表你真的死了。」說完,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,暗自搖搖頭,「你們可以不信我,但是我真的走不動了。不然放了我,不然現在一槍給我個了斷吧!」
話說到這份上,唐濟停下了腳步。
他定定的看著獵人,認真的說:「不,如果你真的沒有人質的利用價值,你還有別的價值。」
獵人:「……什麼別的價值?」
唐醫生指了指獵人的傷口。
獵人咽了咽口水,想起了無痛取子彈和縫針的恐懼,不敢說話了。
「或者,」唐濟突然開口,「你可以多說說剛才,什麼真死假死的事,萬一……我是說萬一,你能說服我們呢?」
獵人不解的盯著唐濟,他想了一會兒:「我能,坐著說嗎?」
「你可以去山洞裡慢慢說。」唐濟笑了笑。
他們此刻已經走到了山崖的邊沿。
三人順著山崖邊一點點往下走,到達了這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小山洞。
洞很淺,三個人進去稍微有些擠。
月亮在山的另一邊,月光從洞口照下去,映著人的皮膚都白了幾分。
西蒙撥開洞口的雜草,裡面還算乾淨。獵人得到了最好的位置,他垂下受傷的大腿,背靠著石壁休息。
唐濟說:「來說說吧。」
「講了你們大概不會信,」獵人嘆了口氣,慢悠悠的道,「其實呢,你倆在做夢,我也在做夢。」
唐濟揚了揚眉毛,露出感興趣的表情:「哦?」
「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來這裡的嗎?」獵人問,「你以前是做什麼的?」
唐濟想了想:「記不起來了。」
「是吧?」獵人自信的說,「夢都是片段式的,我們就在這個島上,各自做著各自的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