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掃一眼地上的樹,問道:「我怎麼了?」
手下們也想知道他怎麼了,觀察著他的表情,把他從嘔吐到自殘的一系列操作說了一遍。
龍煜多問了幾句,聽完回答,揚起眉:「我親口問的你?」
手下道:「是啊。」
他想起他們王的尿性,生怕背鍋,說道,「他們可都聽見了,就是你讓我看著辦的!」
龍煜沒接話。
他覺得事情有點詭異。
按理說,陷入幻境的人,外在表現一般能和幻境裡的所見所聞對上號,而不是像他們描述的那般,身體被什麼操控了似的。
他看兩眼不遠處的一排腦袋,對這個結果沒發表看法,而是沖還未涼透的屍體抬了抬下巴,說道:「扒光他們。」
手下們道:「……啥?」
龍煜道:「嗯?」
幾人認命了,擼袖子把三個逆賊扒得乾乾淨淨,詢問老大的意見:「這也掛樹上?」
龍煜檢查一遍被他們扔的衣服和零碎,腳尖微動,輕輕立在懸掛著三顆腦袋的樹枝上,低頭看了一下這幾個玩意,回到了地面。
沒發現法器、符咒之類的東西,他也沒有中招的感覺,那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?
他不出聲,手下們也不敢隨意開腔,繼續瞅他。
好在他並沒有思考太久,指了指旁邊的樹:「掛個對稱,弄好看點。」
手下們應聲,找到一個差不多高度的樹枝,讓三具無頭屍和自家腦袋瓜一起迎風招展,最好能嚇死幾口人,免得那群混蛋再這麼不消停,要是真把龍煜惹毛了,誰都別想舒坦。
處理完這件事,一行人就回到了宮殿。
幾人目送老大邁進書房,扭頭去了神醫的屋子。
神醫睡得正香,猛地被弄醒,簡直想生吃了他們。
但沒等罵街,他就得知了一個震驚的消息:「他病了?」
幾人道:「是啊,病得可嚴重可嚴重了!」
神醫聽完描述,也驚悚了。
王是神獸,確實不可能鬧小毛病,任何小事放在他身上,那都是大事。
他睡意全無,披上衣服就走。
敲開書房的門,便見他們的王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。
圓月高掛,大殿溢滿銀輝,桌上暖色的燈與月華融在一起,散著溫順的光。
龍煜穿著黑底紅紋的長袍,頭髮梳到身後用繩子一紮,出塵的五官在靜謐的氣氛里柔和了些,華貴又俊逸。
這實在太賞心悅目,神醫有一瞬間的恍神,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矜持優雅的小少主。
結果「小少主」抬頭給了他一個眼神,一副「你滾來幹什麼」的嫌棄模樣——彬彬有禮的小王子,如今已成了老狗比。
神醫那點懷念「嘩啦」就碎了,上前道:「哪不舒服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