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卡姆骑士停顿了片刻，继续说道：我不是让你回忆童年美好的，蝙蝠侠，这是个密室游戏，当凶案结束时，你得找到关键物品，二楼通道自己会开的，也就不必再有人死了。
这一次，我希望演得完整点，让那个哭得像个娘们的警卫开枪。
说完这句话，广播就再没了动静，而诡异的八音盒声音又响了起来，催命的轮回再次开启。卡泽的肩头因恐惧而颤抖，他凭着本能在地上捡起了枪。
我没有办法，帮帮我，我想回家，你答应过的，蝙蝠侠。
阿卡姆骑士并未说过，若这次卡泽再不开枪，他是不是下一个死的。如果扮演韦恩夫妇的囚犯有的是，那么扮演混混的警卫也有的是。
让卡泽开枪，布鲁斯会害死两个囚犯，不让卡泽开枪，布鲁斯会害死卡泽。阿卡姆骑士的这个关卡，不仅仅是用韦恩夫妇之死刺激他，对方知道蝙蝠侠有心理准备。
所以，真正的杀招是在这里吗？
蝙蝠侠垂了垂眼眸，胸口的愤怒燃烧得更灼热，他却更是冷静如水。他只是抬头，平静地说道：开枪。
卡泽愣了愣，而八音盒的音乐也尖锐到一个程度，在死亡的威胁下，卡泽连着两下扣动了扳.机。他猛地呼吸着，却看到蝙蝠侠再次闪电般扔出两枚蝙蝠镖。
子.弹偏离了轨道，但依旧击中了两个囚犯，他们重伤倒下，却并没有死亡。当珍珠项链再次落下的瞬间，蝙蝠侠迅速地握住了即将四散的珍珠。
然而通道并未出现。
不过，好在阿卡姆骑士也没认为这是犯规，既没法发声，也没有弄死卡泽。于是，又一次的轮回开始，尽管囚犯们都还留着一口气，但蝙蝠侠却被逼着反复看韦恩夫妇死亡的重演。
一遍，一遍，又是一遍。
他碰触了珍珠项链，碰触了枪，甚至碰触了韦恩夫妇身上每一个装饰品，包括那个笑容诡异的小熊玩偶，但依旧没能打开二层通道。
还有什么信息呢？
监控体征的系统嗡嗡作响，提醒布鲁斯，他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，应该是小丑毒血开始起作用了。没过几分钟，蝙蝠侠的全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盔甲盖住了大部□□体，没人知道盔甲下都是汗水，而下巴却没有遮住，有水珠缓缓滴落在地上。看着蝙蝠侠像铁做得一般矗立，却仍挡不住生理性的颤抖，卡泽也意识到不对劲了。
如果蝙蝠侠无法精准扔出蝙蝠镖，那么，他就势必要杀死下一轮的囚犯。
毕竟，被蝙蝠侠影响打偏，和他故意瞄准偏了，性质是完全不同的。
做你的事情，我没事。蝙蝠侠的身体在颤抖，语气却依旧沉稳平静，他完全不像血肉之躯，活生生得犹如个机器人。
这一次，蝙蝠镖依旧精准，可是在扔出之后，蝙蝠侠却没有能像之前一般去找通关物品。他踉跄着跪在地上，等待全身血液都如同沸腾一般的痛苦过去。
大脑在叫嚣着疯狂，没一个念头都像是小丑在耳边欢呼。
蝙蝠侠握住了拳头，硬生生扛着站起来，伸手再次触摸小熊。卡泽疑惑道：上一次，你不是已经碰过他的话音还没落下，便看到蝙蝠侠从熊娃娃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色胸针。
他记起来了，当年自己的衣服上别着一个家族胸针，是一个金色精致的W，但他从玩具熊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来的，却是一个金色的J。
不远处发出闷响，应该是楼梯出现了。
蝙蝠侠沉重地呼吸，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，他不敢随便注射毒血抑制剂，那东西虽然是从之前感染者体内提取出来的，但只能暂时克制半小时，接着反而会加剧毒血感染。
他的眼睛被汗水浸透而模糊，却能感觉一直没有生命的小熊却像是刚触碰开关的机器人，伸出毛茸茸、软绵绵的小短手，试图抱住他。
熊肚子还有一个扩音器，此刻发出温柔的安慰声
没事了，孩子，我找到你了。
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。
蝙蝠侠在大脑剧痛中想起，亚瑟这个名字的词源，正是熊的意思。
第79章 九只老爷
小丑毒血的发作是阶段性的，而蝙蝠侠刚刚进入了第一阶段。
这样时不时的体温骤增，浑身颤抖发慌，脑子里出现声音之后只会出现得越来越频繁。而到了第二阶段，感染者外表体征会出现更多小丑的特点，直到最后彻底被同化。
他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将说了一句话后就失效的诡异玩具熊推开一边，蝙蝠侠咳嗽了两声，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，但他掩饰得很好，没有人能发现这点至少，他身边的卡泽看到他站起来后，整个人都松了口气。
毕竟他就是个拖后腿和送人头的，如果蝙蝠侠出了事，或者狠心不带他。可能等蝙蝠侠转身去了二楼，自己就直接被弄死，不，还能更糟糕，再次被拖去表演。
卡泽打了个寒颤，发誓要抱紧蝙蝠侠大腿。
于是，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，讨好道：你还好吧，要不要擦擦汗，休息一下？
休息？他哪里还有时间休息，何况他不能让任何人透露自己此刻的脆弱。而虚弱到必须休息后才能上第二层，这就等同于虚弱。
你要留在这里，还是
求求你，不要扔下我一个人，他不会放过我的，带我一起走吧，我保证会尽量有力，不会拖你后腿的。卡泽脸色一变，低声哀求道，我只是想回家而已。
家。
这个词就像颗被捂在手心里很久的甜美糖果，蝙蝠侠下意识地无声吐出这个词，他想起了阿福，也想起了家里的孩子们，还有戈登、芭芭拉和莱斯利。
原本小丑毒血带来的负面效果略略退散，就像是从窒息的水底被拉出来呼吸了一口气。家人们的笑容愈发清晰起来，带着振奋人心的作用。
如果继续跟着我，只会更危险。
再危险也有活下去的机会，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。
说的也在理，阿卡姆骑士和亚瑟怎么会放过一个没了用的小警卫呢？蝙蝠侠最终点了点头，带着他往楼上走去。原本空荡荡的位置，竟然多出一个电梯。
两人走了进去，冰冷的电梯慢慢关上了门，冷白色的光芒让人感觉身处停尸房。
卡泽还是那么怂包和不安，要不是时机不对，他看上去就像是想抓着蝙蝠侠的披风嘤嘤嘤。一个大男人害怕成这样，真是让人没眼看。
第二层到了，没有别的选择，他们只能离开。
如果说第一层至少还是阿卡姆原本的构造，那么第二层的场景还原就更加逼真了。逼真到蝙蝠侠的瞳孔都缩了缩，电梯门口正是一个狭长的锈铁梯子，架在半空之中，而下面就是不断沸腾的化工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