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黎简直要被他这装聋作哑的能力给气疯了。
一炷香后,他精疲力竭的被玉凉蘅按在了饭桌边。
吃什么?玉凉蘅把朝黎放在自己大腿上,一手支头,一手撸着他毛乎乎的脑袋,问。
朝黎一猫爪拍在他手上:喵!滚开,别摸我头!
玉凉蘅一脸恍然的哦了声,拿起筷子夹了块青菜放到面前的碟子里:是吃这个吗?
朝黎瞥了眼碟子里的青菜,立刻嫌弃的背过脸,什么玩意儿,他是猫又不是兔子,吃什么青菜!
然而,玉凉蘅才不管他是猫,还是兔子,只要是自己夹过来的菜,非要喂进他嘴里不可。
看着那根送到自己眼前的青菜,朝黎着实没一点胃口,呼呼了半天,最后没忍住,还是抬起猫爪把青菜连带筷子一起拍地上了。
不过拍完,朝黎就后悔了,玉凉蘅脾气那么差,该不会对他发火吧朝黎心虚的收回猫爪,默默往玉凉蘅怀里缩了下,偷偷用耳朵蹭着玉凉蘅的胸口:喵~
玉凉蘅一愣,脸上那抹刚浮出的怒意瞬间消失不见,他轻轻揪了下朝黎的耳朵,笑了声,尔后对一旁伺候的圆脸仙童道:再换双筷子吧。
是,仙君。圆脸仙童应声出门,转身时偷瞄了把脑袋缩在玉凉蘅怀里,蹭来蹭去的朝黎,一脸震惊。
他震惊的倒不是朝黎的行为,毕竟对于猫来说,这并不算反常,他震惊的是玉凉蘅的表情,筷子都被拍掉了,多跌面儿,还笑,疯了吧?
圆脸仙童出去取筷子,刚走到厨房,就见看守兰桥的童子坐在台阶上,一脸忧郁。
师弟何事忧心?圆脸仙童关切道。
看守童子摆摆手:别提了,这几日来兰桥的人越来越少,修补兰桥的灵石入不敷出,正愁怎么办呢。
兰桥作为半月湾三大绝景之一,每日都有不少人前来观赏,甚至还有传说,道有情人来此走一遭,对着心灯许愿,便可终成眷属,来世再见。
当然,兰桥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,上桥之人,过桥一次,需缴纳二十块上等灵石,这些灵石一半入半月湾的账,另一半用于修补兰桥的灵石桥面,毕竟每日人来人往,桥面磨损十分的快,再加上冰湖中的鱼类又以这些灵石的灵力为食,若不及时修复,早就报废了。
圆脸仙童不解道:平时兰桥的账面流水至少五千灵石起,最近怎会如此?
看守童子叹了口气: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第七十二盏心灯,执念太深,过桥之人上桥时开开心心,但对着它许愿之后,莫名其妙就伤心的不行,还哭的稀里哗啦,哄半天都哄不好。长此以往,来的人便越来越少了。
圆脸仙童:此事你可曾禀报仙君?
兰桥心灯,一旦挂上,直到其熄灭之前,都无法取下。
看守童子道:第一天发现时便禀报了,仙君尝试用灵力强制将其取下,但他摊摊手,不仅没取下来,仙君自己还哭了,而且。
圆脸仙童追问道:而且什么?
看守童子挠挠头,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道:而且流的是血泪。
圆脸仙童愣怔半天,不可思议道:当、当真?
千真万确。看守童子严肃道,我当时也吓了一跳,问仙君怎么了,仙君摆摆手,让我不要管,然后便出门帮暮敖皇子继续去凡界找什么血眼小黑猫了,再往后,便没再来过兰桥,也没再过问过有关兰桥以及那盏心灯的任何事。
圆脸仙童思忖片刻,道:这样吧,你先拿着我的令牌去账房支一些灵石,用作兰桥修复,最近仙君要忙冰牢逃犯一事,待仙君忙完,再议此事。
暂且安排好,圆脸仙童进屋取了筷子,便匆匆回去了。
仙君,我回来了。一进门,便看见朝黎躺在玉凉蘅腿上,玉凉蘅正冷着脸,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朝黎胸腹的毛,圆脸仙童瞬间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。
朝黎用后爪蹬了下玉凉蘅雪白的手腕:喵!
方才圆脸仙童走后,玉凉蘅不知道抽什么风,伸手就撸起了他胸腹的毛,一边撸,一边出神的想事情,他刚一动,就被玉凉蘅按了回去。
等圆脸仙童把筷子摆在玉凉蘅面前,玉凉蘅才停手,也终于低下头看朝黎了。
你的猫语本君也听不懂,想吃什么自己夹吧。说着,玉凉蘅就把筷子递给了朝黎。
朝黎用猫爪卷住筷子,傻了,就算让他自己夹,也要先给他解咒,让他恢复人形吧,现在怎么夹?!
他睁圆眼睛,定定望着玉凉蘅,玉凉蘅也定定回望着他。
一人一猫,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,朝黎终于无语的把筷子扔到桌上,然后后肢踩在玉凉蘅大腿上,猫身直立,然后用两只猫爪拍拍自己的耳朵,又不停的晃着尾巴:喵!
人渣,你倒是先把我变回去啊!
半晌,玉凉蘅才堪堪弄懂朝黎的意思:你想让本君把你变回去?
朝黎疯狂点着猫头。
玉凉蘅面无表情的淡淡道:忘告诉你了,本君只问了暮敖把你变回原形的法诀,没问怎么变回去的。
朝黎满含期待的眼神骤然呆滞:
玉凉蘅,你狠,算你狠!
小爷不吃了!你自己吃吧!撑死你!朝黎纵身从玉凉蘅腿上跃下,拔腿蹿出了门。
圆脸仙童连忙去拦,刚迈步,便被玉凉蘅叫住了。
让他跑,不用管。玉凉蘅悠闲的喝了口茶。
圆脸仙童纠结道:可是他万一再逃跑怎么办?
玉凉蘅:他没那个胆子,顶多跑回卧房蒙头睡觉。
圆脸仙童愕然:不会吧,我看他挺生气的,睡得着吗?
玉凉蘅:睡不着就在床上打滚,左右不会乱跑。
圆脸仙童将信将疑道:仙君好像很了解朝黎的样子?
玉凉蘅举杯的手一顿,原本淡漠的神情也随之一滞,良久,他才道:并没有,只是瞎猜罢了。
圆脸仙童哦了声,心里还是不信,毕竟瞎猜能猜这么准吗?
你收拾一下,本君先走了。玉凉蘅眼神怪怪的拂袖起身,出门不知往何处去了。
这边,朝黎站在卧房门口,用猫爪使劲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,跐溜钻了进去。
上辈子玉凉蘅就爱戏弄他,这辈子依旧如此,什么风光霁月,冷傲无双,都是假象,朝黎气冲冲的跳上床,爪尾并用,将被子拉开,然后缩成一团钻了进去。
跑又不能跑,原本想睡觉解气,但根本睡不着,一闭上眼,有关玉凉蘅的种种便席卷而来,烦都烦死了。
上辈子,玉凉蘅把他放在莲花的莲蓬上,说要给他画幅画像,朝黎说自己怕水,万一从莲蓬上掉下去怎么办,玉凉蘅说,无妨,他画的很快,就算自己掉下去,他也会接着。
掉下去的时候,他确实接住了自己,但朝黎看见那幅只有莲花,连个猫影儿都没的画,直接拔了莲蓬扔到了玉凉蘅脸上,然后在屋里睡了一天。
还有一次,妖王小儿子洛邪邀自己去妖族参加大典,玉凉蘅偷偷把自己灌醉,然后冷冰冰的将人家轰了回去,直到第三天,朝黎才知道,把玉凉蘅的衣服挠烂之后,闷在屋里又睡了一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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