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是!要說偷縫紉機,可縫紉機是大件,也不好搬啊!肯定是偷人!對了,不是說野男人被抓到公社去了嗎?然後呢?」
「然後,人家又沒真偷東西,當然被放出來了。那男人也怕事情敗露,被拉去鬥爭,也沒說倆人的關係,只說去顧家有點事。嘿嘿,一個男人,大半夜地跑人小媳婦家裡,能有啥事?」
「不過話又說回來,這魏淑華可真是狠啊!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,好歹『夫妻』一場,咋就把人家當賊抓了呢!那句話咋說的來著,最,最毒的就是女人?」
「最毒婦人心!」
「對對對,就是這個,『最毒婦人心』,太毒了!」
魏淑華在城裡待了兩天,直到第三天才騎著一輛半舊的自行車回來。
路過魏家大隊時,她還遇到幾個認識的人,剛想打聲招呼,就見對方用極為怪異的目光打量自己,然後率先說了一句:「喲,這不是四隊的魏組長嘛,果然是快發達了啊!」
對方陰陽怪氣的說話,魏淑華又不是受虐狂,當然不會給好臉色,她面無表情地喊了人,就準備離開。
哪知她剛越過這幾個人,就聽到身後傳來鄙夷的笑聲:「你還不知道吧,張雄從公社回來了,你想害人家,也得看人家樂不樂意啊!」
張雄從公社回來了?聽到這個消息,魏淑華下意識感覺不對。
自來到這個世界,她就一直在吸收各方面信息,因此,她對犯罪者的下場還是很了解的。
張雄要偷四隊集體財產,就算他沒偷成功,也不可能被輕易放出來,起碼要拉去鬥爭幾次,再送到條件艱苦的農場改造。
如果他真被放出來了,那就說明這中間肯定出了什麼問題。這種事,魏淑華也不是沒經歷過。
她穩住心神,用力踩著腳踏板,很快就到了家。
家裡人都在,連魏繼禮和孫氏也到了顧家,正坐在堂屋裡說話。
沈樹枝拉著一張臉,橫眉怒目地罵道:「這群狗日的盡會搞這些歪門邪道!」
她今天光是在家,就遇到三波人上門,旁敲側擊地打聽魏淑華的事,她差點沒被氣暈!
沈樹枝很清楚,像這種流言,光解釋是不行的,沒人會聽,人家想聽的可不是誰家清清白白,他們想聽的就是不清不白!
去魏家大隊跟張雄對峙?那更不可能!
這種流言對男人來說無傷大雅,為了逃脫被鬥爭和被改造的命運,張雄巴不得坐實這個流言!到時候,吃虧的只有魏淑華,還有顧春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