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瑾玉姐姐已經說過,這個爺爺就是她的親外公,是她媽的爸爸, 但她還是要當面問清楚,免得產生誤會。
聽到這聲軟軟糯糯的「外公」,木行軍頓時愣住,他今天過來其實沒想過文姝會直接接受他這個父親,這很正常,他不難過,也沒資格難過。他只想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文姝,告訴她——她還有親人。
無論文姝怎麼想,但作為一名父親,木行軍顯然是不合格的。正是明白這一點,所以他對結果並不強求。
但他沒想到的是,他的外孫女柏安寧竟然知道他的身份,還願意喊他,這讓木行軍很是激動。
「安寧,我是外公。」木行軍蹲下來,他想伸手去抱柏安寧,又怕被拒絕。
見他如此小心翼翼,柏安寧嘴巴一撇,心裡充斥著酸酸澀澀的味道,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,「外公你不要帶我媽走,你就住在我家好不好,我會養你的。」
又怕木行軍不相信她有養他的能力,她趕緊補充:「我很快就長大了,到時候我進廠子,吃國家糧,肯定養得起你。」
柏安寧稚嫩的聲音像一道曙光,驅散木行軍心裡那絲絲霧霾,一股暖意頓時從心底湧起,迅速蔓延至四肢八骸。
他感覺渾身暖洋洋的,眼裡突然冒出一股熱氣,熏得他想掉眼淚。
「好,好,好!」他直接說了三個「好」字,其餘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,只覺喉嚨那兒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,哽得人心裡難受。
「嗚……」廚房裡,文姝捂嘴靠在門背後潸然淚下。
看到這一幕,正坐在灶下燒火的魏淑華微微嘆了一口氣,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,最終卻並未開口。
時間是治癒一切傷痛的良藥,所有的愛恨情仇在時間長河裡,終會被沖刷得乾乾淨淨,不留一絲痕跡。
對於文姝而言,無論她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,她對父親的印象,只存在於想像中。
從來沒有期望,又何談失望?
魏淑華心想,文姝對木行軍該是沒有怨恨的,她對他從未有過期待,自然也不會有怨恨。但正如木行軍所言,他是她的父親,是她的親人,一個希望她平安喜樂的親人。
從清河大隊回來後,木行軍就帶著陸興國祖孫離開四隊,他們走得悄無聲息,除了親近的幾家外誰也沒通知,就連給他們開證明的大隊長也不知道具體哪天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