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瑾玉和顧瑾華一人拎著一個小籃子,跟春遊似的悠哉悠哉走到魏家,進門時顧瑾玉還下意識往牛棚那邊看了一眼,等看到半坡上長得老高老高的青草,她還感嘆一句:「陸爺爺他們這才離開幾天啊,山坡上的草都沒人去割了。」語氣很有些悵然。
「沒人割不好嗎?」顧瑾華理解不了顧瑾玉的心情,他經常看到陸興國牽著隊裡的小黃牛去山坡上吃草,在他的認知里,山坡上長得草都是給小黃牛吃的,沒人去割才好呢!把草割了牛吃什麼?
「人面不知何處去,青草依舊笑春風。」顧瑾玉收回視線,用手指彈了彈顧瑾華的腦門,「你還小,不懂我的心情。」
「你什麼心情啊?」還「人面不知何處去,青草依舊笑春風」,不要亂用亂改詩詞行不行!魏琳琅背著手站在門口,對顧瑾玉的文學造詣十分不滿,「你又亂改詩詞,小心被爺爺聽到,罰你抄書!」
「唉,我就是有感而發,隨性一改嘛!狼弟弟你千萬別跟外公說,我以後再也不亂改了。」傷感只是那一瞬間,顧瑾玉很快回過神,雙手合攏朝魏琳琅作揖,「狼弟弟最好了!」
「看你表現吧!」魏琳琅下巴一揚,招呼兩人進屋。
孫氏正在廚房煮豆漿,她今天去大隊磨坊磨了一桶豆漿,準備做豆花吃。
三個孩子進屋時,鍋里的豆漿正好開了,她叫了魏琳琅一聲,三個孩子頓時改道去廚房。
「外婆,我們來啦!」顧瑾華率先邁著小短腿衝進廚房,見裡面煙霧繚繞的,他趕緊用手扇了扇,「外婆,您在做啥呀?」
「外婆在做豆花!你趕緊讓開,小心等會豆漿濺出來燙到你。」顧瑾玉擠開顧瑾華,上前接過孫氏遞來的棉紗口袋,跟魏琳琅一人拉著口袋的兩個角,準備瀝豆漿。
顧瑾華一聽「豆花」,頓時眼睛都瞪大了,「做豆花?我就是豆花啊!」儘管很不想承認,但他除了「顧瑾華」這個大名,確實還有一個小名叫「豆花」。
他年紀不大,對「豆花」這種食物還沒個概念,一般家庭很少會做豆花,一是費豆子,有豆子都拿去公社換豆油了,哪會奢侈地拿去磨豆漿?二呢,點豆花也是一項技術活,一般人點不好,萬一要是點壞了,那可就浪費一鍋豆漿啊!
因此,在顧瑾華有限的記憶里,他對豆花這種食物很沒有印象。
「對對,你就是豆花,我們馬上就要吃你了。」顧瑾玉張開嘴巴,作勢要咬顧瑾華,把這孩子嚇得轉身就跑,藏到廚房門背後。
顧瑾玉頓時哈哈大笑。
等豆漿瀝好了,孫氏給三個孩子一人裝了一大碗,裡面放了許多糖。「快嘗嘗味道,看甜淡合不合適,不夠再加。」
「這還是你們去年拿過來的豆子,說是種在山裡的,這山裡的土地確實肥沃,種出來的豆子個大飽滿,磨出來的豆漿也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