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自撫了下胸口,要是被喝醉的她給逮著,我就別想趴在這桌子上吃飯了,早就被她羞得鑽到桌子底下了。
「喂!我說春兒,你們在這兒玩令牌,倒是也叫上我們啊!」袁盛拍著桌子沖如春嚷嚷,果然,酒不是什麼好東西。如春見他如此粗魯,騰地站起來也拍著桌子回道:「你們這些爺們兒玩得好好的,幹嘛來擾我?你說我不帶你玩兒,我還就偏不給你玩。」
袁盛見這小丫頭這麼不給自己面子,臉面氣得通紅,正欲站起,身旁的如玉忙按住他的肩膀,袁盛側頭瞪著他:「你也該管管你這妹子,這樣無理取鬧,日後怎麼嫁得出去?」
如春見他這樣貶自己,氣得又要發作,如玉忙站起來說道:「我的妹子自然是要管,只是,我說你們倆這樣鬧,外人看著還以為是。」說著,還故意頓了一下才道,「以為是剛拜過堂的小夫妻呢,小娘子不懂事理,這夫君也跟著瞎鬧騰。」
如玉話音剛落,我一下子將口中的酒噴了個滿身,眾人更是笑得捂著肚子。袁盛見狀倒也不再好意思說什麼,只是嘿嘿的笑著摸著後腦勺,倒是如春漲紅了臉:「呸!說的都是什麼胡話!天下的男子都死了不成,我才不嫁他,我,我不吃了。」說完,連告辭也顧不得說,慌著跑出去了。
「瞧瞧,這丫頭也知道害羞!」霜娘拿帕子擦著自己臉上笑出的淚水來,「話又說回來,這兩個冤家脾氣倒挺像的,要是真的處一塊兒,定比如玉和阿薴有趣得多。我看以後啊,都給他們把事辦了得了,這叫做,肥水不外流!」
說完,桌上又是笑成一團,這次輪著我害羞了,忙低著頭起身道:「大傢伙兒,真是對不住!我衣服都濕透了,回去換一身兒,待會兒就不下來了。」
「去吧,也不早了,回去休息吧。」班主笑吟吟的對我交代。我忙做了個福,飛似的出了門,臨走時瞄了一眼如玉跟袁盛,那倆人跟沒事兒人似的,竟然面無羞色,這木頭疙瘩難不成突然開竅成了那七竅玲瓏了?
我映著燈光跑到樓下,抬頭看天,就要八月十五了,月亮越發的圓了,遠遠地,我似乎看到了爺爺那慈祥的笑容,原來傷感這麼會鑽空子,在你最孤獨的時候,他就會趁機吞噬掉你內心的愉悅。夜色微涼,蟋蟀悲切的唱著寂寞,我伸出手貼住自己的臉,冰冰涼涼,原是淚流滿面。
我推開門,見如春把整個身子窩進藤椅裡面,抱著一個大梨正在進行蠶食,臉上還有些紅暈,似是在想心事,我關好門,邊解衣扣邊走到她身後,猛地喊道:「袁盛來了!」
她唬得險些將手中的梨扔掉,抬起頭狠狠地瞪著我,那架勢真像是要吃掉我,「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欺負我?」
「沒有的,春兒,我只是見你發呆想要逗著你玩兒來這」,我忙蹲到她面前扶著她的膝蓋對她解釋,「我若是不跟如春一心,不得好死,出門就被馬車撞死,喝水······」見我發起毒誓來,她忙得捂住我的嘴,搖頭笑道:「別這樣,天底下女中豪傑也就只有姐姐這樣的可人了,萬萬不可糟蹋自己的性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