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視線跟著他的背影,調皮地接道:「那實在是阿薴三生有幸了。」
聞言,他轉過身若有所思了一番,笑道:「興許是吧。」
「來人!」他沖外面喊了一聲,立馬有看守進來,打千兒問道:「九爺有何吩咐?」
「給這姑娘尋個能好好休息的地方,不可怠慢,明日一早,送她回去。」胤禟言簡意賅,說罷沖我點點頭。
我感激的做福謝道:「采薴謝過王爺,只這一別不知是否還能再相見?」
他長嘆口氣:「這,是不好說,興許日後還能有機會親眼看姑娘登台演出。也說不定,便是永別。」
他自知大限已到,卻依舊裝得灑脫。
我凝視著他,眼裡已是一片酸楚,還要說些什麼,卻見他解了腰間的一隻玉佩遞予我:「幸遇姑娘這般玲瓏之人,聊以慰藉,這玉就予你做個念想吧。」
我忙雙手接過捧在手心,做福謝恩,卻見他對我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,那二人便把我請了出去。
躺在床上我捏著玉佩輾轉反側,那是一隻鏤空的梅花,下面又垂著打的十分精緻的梅花絡,他是拿梅來喻自己的嗎?思量著,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沉沉睡去。
一大早,便有人敲門,昨夜我根本就是和衣而睡,因此起得倒也利索,簡單收拾一下面容便趕緊開了門,只見胡什禮恭敬地候在門外。
「姑娘,快跟我走吧。」他說完便往外去,我忙應聲跟上,手心隔著衣料摸到那塊碧玉,只覺得恍如一夢。
我竟在這滄州遇到了熙朝的九阿哥,他果然如記載般,骨子裡便是桀驁不馴,但,並不陰鷙,他也許只是輸在生不逢時罷了。
待到了影壁後,胡什禮突然轉過身質問:「聽說昨兒個九爺給你個物什?」
他的語氣話里藏話,我掏出那玉佩緊緊地捏在手間,舉到他眼前,那大紅的梅花絡左右搖擺,見我不語,他略顯尷尬的解釋道:「姑娘誤會了,爺給您的東西,我可要不起。」
我冷哼一聲,將環佩重新裝好道:「大人也別忘了狡兔三窟。」他愣一下,笑道:「姑娘說的極是。」
說完,轉過影壁,便到了敞開的門前,他輕伸手臂,道:「姑娘可還記得回去的路?一路小心。」
「自然不識得,她本不是滄州人,胡大人可介意我送她回去。」我們朝後看去,胤禟正迎面踱來,見我滿眼驚喜的看他,笑道:「既然此別即是訣別,不如我再送一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