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以為姐姐再也不回來了。」
「傻丫頭,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嘛。」我拍了拍她的背,把她從懷裡扶起來。
「采薴,是你嗎?」
我握緊如春的手,聞聲向門外看去,竟是戲班的大家。
我開心的不知該怎樣應對,只是流著淚點頭傻笑。
「阿薴如今是大小姐了,幸得當初把這可憐的孩子留下來,,我就說,這孩子定然是要有大出息的。」霜娘笑盈盈的走到身邊,拉過我的雙手心疼地看著我。
她定然是明白當前的種種,我自然不能再留戲班,九年的相處,勝似母女,我又怎會捨得,可如今終於找回了親生父母,這不正是爺爺跟我多年的願望?為何實現了以後,並不輕鬆反而哀愁無限。
「如玉。」看到如玉,我又覺內心苦澀,本是不久就要結為連理,至如今一步卻已銀河之隔。
「沒什麼。」他看出我的心思,彎了彎嘴角,卻瞞不住眼中流露出來的哀傷。
「我會爭取的,如玉。」不顧大家的存在,我對他輕聲道,班主卻著急打斷道:「采薴現在做了大小姐,大傢伙都應該高興才是。」
話音剛落,大家都笑起來,只是那笑聲似乎隔閡了什麼,我只得佯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,他們又怎會曉得,父母正急著幫我掩去這戲子的身份,只對外稱,我自幼多病,因而一直養在江南的遠親家裡,如今剛接回了京。
我銘記著每個人的笑臉,如果知道這樣的身份將來會給他們帶來災難,我此刻又會怎樣選擇呢。
那天夜裡夢見了爺爺,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天絲練功服,安然的在桃樹下打拳,見我穿了一身旗裝立在一側,便停下笑眯眯地看我:「瑪法的采薴總算是長大了。」
長大了嗎?我從夢裡醒過來,再也睡不著,翻了個身才發現床邊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,嚇得我一咕嚕坐了起來。
「還睡得著嗎?」話語輕柔可愛,是母親。
「額,額娘。」我嘟囔著,她輕輕摟住我的肩膀,溫暖的手心撫上我的額頭,「已經五更天了。這些日子,家裡面要更忙了,你姨娘要從宮裡來省親了,額娘有時候忙不開,把你給冷落了,你不要亂尋思才好,省得又說額娘不疼你。」
她的話語竟有些調皮,我不禁笑出聲來。
「笑什麼呢?妞妞?」
那一刻心好甜,與母親的距離一下子拉了很近,這是我的生母啊,是我一直尋覓,也是一直尋覓著我的生母,如今終於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