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呆愣在原地,皇家能有玉溪如此性情剛烈之痴情女,是多麼地難得,從此怕是要對她另一番相看了。
弘時動了動手,低眼看她,一片沉默,儘管四周亂的刺耳。須臾,才慢慢張口:「扶好你家主子,她喝醉了,快扶她回去休息。」
身後的丫鬟忙低著頭去攙她,她止住哭聲,一把推開那女孩兒,我慌得從背後抱住那丫頭,這才避免摔在地上。
「我沒有醉。」玉溪鬆開了手,又恢復了往日的端莊氣場,她的眼眸映著淚光,凝視著弘時,道:「弘時哥,我願意陪你到最後。」
弘時皺著眉看她,不知該做怎樣回答,半晌突然苦笑:「要赴一場尾生之約嗎?」
我突然瞪大了雙眼,尾生之約?如今在我這個違約的負心人面前,又上演了一場屬於別人的生死約定,多麼的嘲諷。
我跟著玉溪一起落了淚。
玉溪愣了下,突然笑了起來,我竟是從未見過那般婉約溫柔的玉溪,她用力地撲進弘時的懷裡,連連點頭。弘時慢慢看向我,嘴角一絲苦笑,在看到我眼角的淚行時,又著實吃驚。
我忙笑著沖他搖頭。
我想他心裡定是有她,還好她不願意放棄,即便那個人一而再的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。
既如此,那便一起走到盡頭吧。
我抬眼看了那一望無際的花燈。
去年元月時,花市燈如晝。
月到柳梢頭,人約黃昏後。
第32章 雪人
那次晚宴以後,我同弘時便當真稱兄道弟起來了。弘晝私下裡滿臉的好奇寶寶般,悄悄問我是怎麼一回事,這般那般的說了他聽後,他誇張的拍著胸口挑著眉毛說:「我還以為你們倆私定終身了。」
我給他的回答自然是追著他打,直打到他求饒。
我同弘晝見面的機會並不是很多,裕妃這裡也沒那麼多規矩。弘晝每次來請安畢,總是纏著我,好像他才是我的正經主子,裕妃寵他便也由著他去。
到毓慶宮那裡,便是經常碰見弘時同弘曆了,畢竟是皇子的住所,如此幾人相處得倒也極好。
那段時間,我似乎都要把如玉忘卻了,我恍惚的害怕,每天夜深人靜便會心生自責,這時只有將那核桃殼摸出來揣在手心裡,把那誓言如念經般念了一遍又一遍。
身不在心在,我愛你。身不在心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