驀地想起太醫的話來,情深不壽,我猛地搖搖頭,想將這危險的想法揮之而去。我可不要年紀輕輕地就漏洞百出,定要好好地活下去,像之前尚未進宮的那個自己一樣,什麼都打不倒!不過是些許個沒有見過的困難而已,有什麼怕的呢?
況且如玉說過,有他在。如今弘晝也說有他在,所以有何懼?
待墨幹掉,我小心地將紙折起來揣進懷裡,雖說尚且不到清明,卻也離不了幾日了,便思忖著這幾天要尋個機會出去把這紙給燒了,只願等感動上天佛祖,將我的思念速速捎給現今生死未卜的如玉。
到了晚間,裕妃又親自看我來了,彼時我正趴在桌前塗塗抹抹,畫漫畫打發時間,待我看到她的時候,她已經立在門前了,我來不及收拾,只得立馬站起來沖她彎腰做福。
她笑著走近,一手拿起紙看了半天,滿是疑惑:「這人哪有長那麼尖下巴的?」
我尷尬地撓頭:「回娘娘,奴婢閒了沒事兒干,呃,隨便塗的。」
引得一周的暖晴眾人都偷笑起來。
「雖說是有些怪,倒也蠻好看的。」她將紙復放回案上,慢慢歪進旁邊的交椅里,拉過我的手細細說道:「看這情形,身子竟也是大好了。」
「是,多謝娘娘關心,又給娘娘添亂了」,我頓了一下,看她的臉色,「明日早上,我想出去轉轉,娘娘就允了吧。」
她突然笑起來,軟和的手心慢慢在我手背上墊了兩下:「看你那可憐樣兒,怪不得都說閨女是娘親的小棉襖,我自是允許你,卻害怕在外面撞見些人。」
我知道這是宮裡的規矩,想來是行不通了,入宮半年來,裕妃對我一直極好,**幾千年來一直如此,儘管長輩會偶爾做些讓子女難過的事情,然追溯其目的,無一不是為了兒女好,況且戲班的事還沒有證據下任何定論,我不能再對我這溫婉的姨媽添堵了,便要說話。
卻突然聽她先開了口:「不過明日你就代我去趟儲秀宮罷,去幫本宮給皇后送去些活絡丹,就說本宮特意孝敬她的,東西待會兒讓暖晴拿過來,這樣可好?」
我聽此,頓時開心極了,從鍾粹宮到長春宮,算是橫跨半個後宮了,我當然樂意。
便喜得謝恩:「多謝娘娘!」
嗯,她輕輕答應,將玉牌遞給我:「這個你帶著吧,萬一碰見多事兒的人,就拿給他看。」
我恭敬地雙手接過玉牌,忙叩頭謝恩,她輕輕扶起我,又囑託了兩句便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