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邊今日可緩過來了?」他請問。
我趴在他耳邊道:「語妹妹已經好多了,這些時日我日日陪著她,如今已是能吃下飯了。」
「嗯,我不在,府上便都靠你了。」他閉了眼,又繼續道:「下個月初六是個吉日,皇阿瑪要移駕去園中了,且他老人家說要在去之前先拜訪一趟潭柘寺,要領著幾位娘娘親自進香禮佛,到時你同五弟妹也一起跟去。」
「好,我知道了,正好為語妹妹腹中的胎兒求個簽來。」我滿口答應下來,又恰到好處的道出這件喜事。
他不可置信地回望著我,我便彎著唇又沖他點頭肯定:「已經請太醫看過啦,明日一早就去回了皇上娘娘們。」
我見他面上儘是藏不住的喜悅,也不忍心打斷,他卻柔聲道:「好,府里的事交給你,我很放心。」
便又伺候著他更了衣,兩人睡下一夜無話。
至於這潭柘寺又將發生種種,且看下回分解。
這日,已是籌備了多日之久的出行總算拉開了帷幕,然而此次隊伍並不盛大,皇上力行簡約,只攜了熹貴妃,裕妃,謙妃三位。又帶著怡親王、果親王兩位弟弟,怡親王因腿腳不便,便時時把弘皎攜在身邊,看雍正兄弟三人相交甚好,妯娌之間也頗為感慨。弘曆因去督辦圓明園事宜,便只有弘晝在一旁侍奉,媳婦兒輩兒的也便只我同宜良二人,可謂稱得上皇家自己的進香會了。
雍正本就崇佛信道,他自身又是清心寡欲的,便更加日日念在心上。
遠遠地,便聽見那誦經之聲,映襯著鏗鏘陣陣的木魚敲擊聲,眼中所見,所焚之香,只見廳中煙霧邈邈。因是迎接皇室的到來,潭柘寺半個月前便封閉了院門,謝絕一切香客。這日,為了一眾女眷,更是方圓幾里見不得半個野夫來,雖是交待了要一切從簡,卻依舊可見旌旗帳幔,從街頭到寺里圍了個密不可鑽。
當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啊,我立在石階上,一陣風吹,不由得打了個哆嗦,我忙得又拽了拽斗篷,指尖已是涼到滲入骨子裡了,棋官兒見了,便問:「主子,不如回屋裡坐著罷。」我往遠處看去,視線盡頭正是熹貴妃歇腳之處,便搖頭道:「先去同娘娘告個安吧。」兩人便相扶著去了。
不等德全兒傳話,我便命棋官兒掀了帘子,踮著腳尖輕走進去了。
熹貴妃正端坐在炕上,下面坐著的是寺里的高僧,一副講經的神聖畫面。我便自知來的不是時候,卻進退兩難時,熹貴妃開口道:「你來了。」
「是,給娘娘請安。」我聞聲,忙推開棋官兒的手,小步上前躬身做福。
「好,寶珠看座。」她示以那高僧略微等候的眼神,高僧便閉眼,繼續捏著手裡的念珠了,仿佛旁人都不在似的。
「你那邊可都安置妥當了?」她請問。
「是,勞額娘惦記,都妥當了,這才來給您請安來了。」我點頭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