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哈,這話說得我喜歡。」我湊到他身後,拿手輕捏他的雙肩。
他便放緩了身子,往我懷裡倚了倚,又沖他雙臂中的永璜交待道:「永璜快去睡覺吧。」
廳里的棋官兒聽了,忙帶著李嬤嬤近前來,永璜頗聽話的爬下床,又沖我們告安道:「兒子告退。」
待外面再靜下來之時,我道:「正巧晚飯的時候,製衣坊那邊把新做好的道袍送來了。」
「道袍?什麼道袍?」他話語驚訝,面上卻放出光來。
「給你的驚喜啊。」我說著,已是下了床,親手把櫥子裡的道袍捧來,待轉過身時,弘曆已是坐在了床邊。
「來試試吧?看看合不合身?」
他掃了眼那衣服的顏色已是滿意的彎了彎嘴角,聽此,便踩在榻上示意我幫他把衣服換了,我便把那衣服擱在床上,又伸手幫他解了褂子,只余了裡面的長衫,才又披上這道袍,他滿意的抻開雙臂,左右瞧了瞧,又靸著鞋幾步走到那西洋玻璃鏡前美滋滋的嘆道:「確是很合身了。」
「你喜歡便好。」我在一旁握著手輕笑。
「你有心了。」他輕輕仰著下巴打量著鏡中的自己,邊開口說道。
「今日怎地回來這般晚,」我見他意欲把蓑衣脫下來,忙伸手上前幫他,又細語請問。
他遂又坐回床上,倚著床柱子看我在屋裡兜兜轉轉的,回道:「是啊,蒙古的幾個王子頗是纏人。」
「噗,王爺這頭銜果然不是白來的。」我收好那蓑衣,與他並肩坐著,屋中的炭燒的正旺,四處溢著那沉水香的味道。
「那可不?」他頗得意,將我攬進懷裡,下巴磕正貼著我的額頂,突然想起來什麼,誒了一聲:「對了,今日我將走之時,那科爾沁的小王子突然追上了我,把我拉在一處,悄悄遞與我一物,說是他在御花園裡撿到的,自己不敢私留,又不知交給誰妥當,索性給了我,我看這東西倒是又那兩三分眼熟,你倒看看你識不識得這究竟是誰的?」他說著,已是荷包里把那物什費勁的揪了出來。
我拿在手裡展開,竟是一個帕子,待看到那帕子中間的繡花,立時瞪大了雙眼,脫口而出:「這不是我繡給端柔格格的嘛?怎地會被他撿去?」
「你可看仔細咯?」他又追問。
我坐直身子,把那帕子呈給他看,道:「千真萬確,今天格格還跟我說自己的帕子找不著了呢,許是掉在園子裡了,可巧就被他撿到了。」
「這倒是樁奇事了。」弘曆不由得感慨。
我亦是感慨萬分,歪著腦袋看著兩手間的帕子,那用金線繡成的兔子此刻正圓睜一雙眼看我,便是用金線繡在這般絲滑的上等絲綢上,那也定然是這宮內女眷才用得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