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裕主兒同五爺想辦法才替換的我,如今萬歲爺日夜都在那秀青村,熹貴妃在皇上那兒一手遮天,連裕主兒想見一面都難。」她道。
「永璜呢?」我焦急。
「你安心,熹貴妃對大阿哥很是上心,大阿哥提起你,她只說你需要安靜待產,不准人打擾。」暖晴安置好了食物,便要離去。
「多照顧些永璜,我自己在這無事的。」我依舊放心不下璜兒,又追著交待。
她沖我使勁點了點頭,便立馬轉身去了。
又是三天,毫無音訊,肚子卻慢慢有了反應,我陷入焦慮,這一個星期的囚禁生活沒有把我逼瘋,只是這將要降生的孩子卻使我有了幾絲髮緊張,生了害怕,熹貴妃的預言當真算得如此之准嗎?
不容我再細想,陣痛迅速傳來,我大呼來人。
門應聲被破,熹貴妃卻沒來,只是派了寶珠守著,孩子提前出生,我甚是擔心,還好平安無事。
果然是個小丫頭,想到她的小哥哥和阿瑪,我滿心滿意地看著她那熟睡的小肉臉,這幾日的惶恐總算是安定了下來,心情放鬆下,很快便入睡了。
再一醒來,立馬探手去摸懷裡的孩子,卻什麼也沒有,我慌得坐起身,也不顧全身無力,便要下床,寶珠聞見動靜,立馬掀簾進來,阻道:「福晉,月子裡當要顧好身子。」
我急得落淚:「孩子呢?」
「福晉莫著急,格格已被乳娘抱去貴妃那兒了,您在這兒只管著養好身子就好。」寶珠身量比我要高些,說著,身影已是朝我壓來,我被她逼迫著坐回床上,一時無語凝噎。
「貴妃娘娘還交待,福晉如今已是戴罪之人,皇上念及誕生子嗣有功,待過了這月,再做處置。」寶珠如機甲般傳話。
我蹙起眉間,重複:「戴罪之人?」
「富察氏因包庇母族罪狀,留待查看,嫡福晉稱號暫留。」她說罷,見我依舊迷惑,又道:「福晉,您如今已是罪人,暫時哪兒也別想去了,您再歇會兒吧。」
她轉身離去,我似乎瞥到她那余光中帶著的些憐憫,待我徹底反應過來之時,她卻依舊邁出了門檻,那漸漸閉上的縫隙中我只能看到內侍把守的背影。
所以,只因母族曾經的一步錯路,而今連後輩也要遭受不公嗎?怪不得說伴君如伴虎。
我越想越委屈,硬生生擠出幾滴淚,那淚珠越滾越長,漸漸蔓延出兩道淚鴻來,我側臉看著對面鏡中映著的自己,戚戚然,悲悲然,可是在我的認知里,怎麼能找得到認命二字?
何以以前的怨仇要用如今的後輩來償還,想到蘭佳嫂嫂那雙美好的倩眸,想到尚未開眼就被迫離開母親的女兒,我不禁緊握拳頭,喃喃著:「別怕,會有辦法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