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屋的病人是一位大姐,她示意著看護她的丈夫,去照看一眼,漢子點點頭,披了一件衣服,就起來了,來到了江逸的床前。
拉開孩子的被子,就看見他紅著眼,抽泣的哭著,看見他,有些不好意思,喃喃的說道,「對不起,叔叔,吵醒你們了,我,我就是難受,我不哭了,你們快睡吧!」
漢子幫著他坐了起來,餵他喝了點水,「孩子,啥事往前看,啊,這憋屈的哭著,對身體不好。」他的關心好像一下子打開了孩子的心扉。
「叔叔,我就是忍不住了,他怎麼能這樣,我從小就沒有了母親,他娶了後母,就把我送去體校,一年也見不見一次,這樣後母還說我亂花錢,可弟弟比我花的還要多啊?我沒有玩具,沒有零食,只有日日夜夜的訓練,我哭著打電話求他來看我,他說我嬌氣,我出事了,他怕被後母罵,怕花錢,然後還要在報紙上說我,說我不學無術,可5歲我就進了體校,說我叛逆,可我一年也見不到他一次,說我不懂事,可出事殘疾了,也不是我想要的……」
江逸撲在了這個男人的懷裡,悲憤的哭著,他哭聲驚動了隔壁的病房和護士們,看見他難過的樣子,嘆一口氣,直到江逸哭睡了,人們才散了,都說這家人太不是東西了。
等到人都散了,病房外來隱隱傳來議論的聲音,江逸在黑暗中慢慢的睜開眼睛,嘴角翹起,難道就你們會說嗎?你們把髒水潑在一個孩子身上,那就自己也嘗嘗這個滋味吧?
第二天一早,醫院裡就傳開了,然後又告訴了不知道的人,這醫院裡的人又多,病人、家屬都需要點話題來轉移身上的病痛,漸漸的醫院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。
有些人看自己的家人,就順便來看看孩子,他堅強、懂事的面對每一個來看他的人,一點也沒有他父親寫的那樣,每當說到這個,他總會紅著眼,說不怪他們,他還需要養活孩子,而護士們、醫生們,也說出了實情,說就算醫藥費也是別人交的,還說起了被江逸記在本子上的每一個人。
江海濤這些天走在路上,總有人指指點點,他以為還是因為他登報斷絕父子關係這件事,他皺了皺眉頭,這還沒完了,他家的事,和他們有什麼關係。
直到他的小兒子哭著從學校里跑回來,說他們對哥哥做的事,所有人都知道了,妻子暴怒的和他大吵了一場,罵著江逸白眼狼,狼心狗肺,罵著江海濤連一個孩子都擺不平。
為了讓事情過去,江家只好搬家了,他們離開了這裡,重新為孩子找了一個學校,而被丟在醫院的大兒子,也被他們記恨在心裡。
江逸的傷口恢復的很好,肩膀與胳膊連接處上的傷口已經基本上沒有事了,醫生說,現在科學這麼發達,江逸大了以後,可以按假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