錯了,錯了。渝州心中難以言說的酸脹,就像一瓶陳醋直接灌入了心房。
他與1/3相識不久,說悲痛欲絕那顯然太過虛偽。他只是覺得羞愧,羞愧於當時洋洋得意的解說,羞愧於當時咄咄逼人的態度。羞愧於什麼都沒有看透便草草下的定論。
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,只能用一個詞形容:自作聰明。
渝州自嘲地轉動著桌上孤零零的「3」,如果世界上真有全知全能的神,那現在一定在笑話他吧。
明明波南反水時,已嘗到了一回苦果,卻依然沒有多長一個心眼。
太陽高懸,街上的打鬥聲來而復去,去而復來。整整3波大亂戰,渝州心中交織的悔恨與鬱悶也逐漸平復下來。
三樓小餐桌旁,所有人都默然不語。除了大荒落,每個人都在消化這意料之外的信息,或垂首,或仰天,或看向窗外,如此綿長的一段時間,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。
就在這時,螺旋形的樓梯上再次傳來了腳步聲。
蕭何愁與卩恕一前一後回到了這裡,見所有人都有氣無力的癱坐在位置上,蕭何愁訝然開口: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渝州將寫著答案的紙張甩給了他,口中未言一語。
「別多想,當時屋子裡沒有《i的密碼新解》,也沒有《自然的紋理》,
在那種條件下,你不可能解開謎題。別太為難自己。」蕭何愁道。
「是啊,是啊。」卩恕來到渝州的身邊,有些緊張地攬住了騙子的肩膀。他本想說些安慰的話,可腦子好像打結似的,怎麼也想不出來該說些什麼。
「你們說,十維公約是不是根本不想給這些npc活路。」樊遠山斜靠在牆邊,也有些鬱悶地說道,「圖書館中的那個npc也是,他似乎對2/3留下的秘密完全沒有興趣,沒人能從他手上要到那份記錄著密碼的禮物。」
「不。」渝州輕輕吐出一個字,「如果我們現在去圖書館,接下任務,再把這個秘密告訴i,他應該就能回到實域了……1/3女士,是我判斷失誤。」
「那又如何?在公約里死一兩個人太正常不過了,更何況你也不是故意的。」卩恕捏緊了渝州的手,掌紋與掌紋像齒輪般牢牢嚙合在一起。
「不錯不錯!小魚大人說得對。」波南終於找到了一個跪舔死海之主的姿勢,「歷史的開闢總是伴隨著犧牲。我昨天出去時碰到我哥們幾個了。他們說這裡的副本地遠不止兩個,被困的NPC更是超過20人,若我們去過去,將這個秘密,一個一個告訴npc,幫他們解放。
那1/3女士,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」
「沒錯沒錯,就是這樣。」卩恕給了波南一個幹得不錯的眼神。
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聲中,只有一個聲音格格不入,那就是大荒落。
「錯誤,不止兩次。」她微弱的聲線很快被嘈雜的安慰所覆蓋,只留下一個似嘲諷又似憐憫的神情。
「你完了。」她將嘴唇壓在臂彎中,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低低笑道。
眾人中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