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汩汩而下,一切幻覺戛然而止。
2/3似乎沒有察覺到渝州的變化,在一串類似告白的喃喃自語下,他伸手從架子上拿出了一疊草稿和幾本被翻爛的厚實書籍,遞給了渝州:
「我頂著這個名字,怕是不方便去道別。」2/3嘴角抽動了一下,苦笑道,「而且或許也去不了。這些書籍是i最喜歡翻的,而這份手稿是他在實域鑽研的最後一個難題,希望你能替我把這些帶給他,在這個世界裡,他是我唯一擔心的人了。」
渝州擦了擦汗,開始懷疑「報答」二字是否另有深意。
然而,2/3表現得極為正常,就像一個依依惜別的故人。
渝州遲疑片刻,終於接過手稿和書籍,為首的那一本正是《自然的紋理》,他有些疑惑的發問道:「這本對他來說是不是太簡單了?而且虛域就有。」
2/3搖了搖頭:「這是虛域的啟蒙教材,是他在求知道路上的領路人,上面的每一段話他都能倒背如流。而這也是他選擇這本書作為密碼原本的原因。
「他曾經半開玩笑的對我說,當他仰望天空的那一刻,就能撥開飄蕩在頭頂的一切雲霧。」
然而400年的時間裡,他從來沒有仰望過天空。除了唏噓,渝州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「我已經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我隱隱的排斥,我要走了。」2/3的身體逐漸透明,「第二個副本在召喚我。或許,我們還會再相見。」
「只是,不是在這裡,」他的身影徹底消失,風中只留下一句悵然若失的話,「我再也回不來這裡,回不了家了。」
「2/3,2/3。」渝州小跨了一步,對著無形的空氣喊道,然而再也沒有人回應他。
不,這話可能有些不太嚴謹。
只聽虛空中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,「你行啊,怎麼到哪都能遇到舔狗,那個人類,那坨屎,還有現在這個2/3,都對你好的沒有理由,特別是這個2/3,他不應該仇視你,把你當做復仇對象嗎?」
渝州行至畫板前,將一幅繪製著兩個逆行螺旋的畫取了下來,「怎麼,你吃醋了?」
「哼。」卩恕輕哼一聲,破天荒的沒有否認。
渝州愣了一下,把所有回懟的話全部咽了下去,兩人的關係在什麼時候悄悄發生了改變?是登山之時,還是他哭泣之後。
又或者這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,改變僅僅只因標記的逐漸完全?
渝州考慮片刻,「如果你只舔我一個,那麼我承諾,這輩子只有你一條舔狗。」
卩恕眉峰一揚,眼看又要露出他習慣性的輕蔑表情。
渝州伸出一根手指,直接堵住了他的嘴,「考慮清楚再回答,這個承諾可不是永恆有效的,一旦你拒絕,就沒有下次了。」
卩恕閉上了嘴,怔怔地看著他。
渝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,將2/3最後的那幅畫作放入空白卡中:「走了,樓下的人應該等急了。」
兩人順著來時的路離開房間,關門時,渝州的眼睛瞥向了那個臨時搭建出來的小方桌。
桌上放著兩個杯子,其中一個墊著九枚日環,看過幾本書籍的渝州當即想了起來,這是只有大長老才能享用的規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