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子。
不知過了多久, 卻聽李志明忿忿不平的吼叫還在繼續:「蘇諾, 我明明可以與他一起站在巔峰,為什麼,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?」
吼著吼著,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, 那是對未知的迷茫,是對失去希望的哀歌。
渝州聽著,看著, 內心卻無半分波動。
痛苦,悲傷, 自責早已席捲了他, 沒有什麼再能感染他, 他只是一具行屍走肉,活在這個世上只為了苟延殘喘。
飄零的楓樹葉落到了他的頭頂,像是在慰藉另一個無家可歸的人。
又過了許久,李志明依然聲嘶力竭:「蘇諾布了這樣一個局,難道就是為了試探我對他的真心嗎?既然這樣, 他為何還不離開我,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,難道他想用這樣的方法報復我嗎?」
報復,報復。渝州的眼皮跳動了一下。
是啊,母親的仇還沒有報,他如何能這樣一蹶不振。
像是被一盆涼水潑醒,他抬起頭,空洞的雙眼穿過窗外老舊的空調外機,直達209的窗子,在那被米色油漆覆蓋的窗台上,隱約能看見兩個修長的倒影。
蕭何愁,蘇諾,還有慧津私人醫院的那五個人。
我記住了!我記住了!
在渝州的聲聲念念之中。蕭何愁似有所覺,抬眸望向了窗外,「蘇叔叔最近還好嗎?」
「他?身體硬朗,吃嘛嘛香。」蘇諾剝開一顆松子,斯文地放進了嘴中: 「說起來你為什麼還留在渝州的身邊?難道你沒有收到父親的簡訊?」
蕭何愁搖了搖頭。左手卻緊緊捏住了口袋中的手機。
那裡藏著一條他早該刪去的簡訊。
時間:9月22日上午11點32分,那是他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見到渝州母親屍體的日子。
內容: 「任務結束,無需再保護渝州。從此,你自由了。」
自由,蕭何愁眼神一片恍惚,他已經被困住了,這一生都不得自由。
「多謝你了,這事本該由我來做。誰知李志明最後一張請帖居然送給了你。也對,誰讓你是他的頭號情敵。」蘇諾吃了一粒松子,又品了一口茶,那自若的神態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。
「我…」蕭何愁看著眼前滿不在乎的少年,有一瞬間的晃然,「我…蘇叔叔對我恩重如山。他需要我幫忙,我必當赴湯蹈火。」
「哦,那我呢?」蘇諾唇角微勾,露出了兩顆虎牙。
蕭何愁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黯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