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距離的靠近,隱匿的呼吸聲越來越重,似乎恐懼無法再隱藏。
快到了,渝州加快速度,就在這時,一個圓形的垂掛物阻擋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。
是燈泡嗎?渝州伸出枝條,包覆著那個圓形事物,僵硬的,冰冷的,卻擁有一對無法闔上的眼。
死人頭?
渝州一驚,趕緊收回枝條,也不知是否是民間傳說中的生氣衝撞。
那死人頭動了一下,緊接著便咬斷了捆縛他的繩索,落到了地上。
「咚-」的一聲,在這寂靜無聲的走廊里,不啻晴天炸雷。
而此時,呼吸聲傳來的地方,似乎也發出了低沉的悶哼,如同呼喊剛要出口,便被人蒙住了口鼻。
渝州仗著絕對屏障,打開了手電。
微弱的光線打向地面,卻見那血淋淋的頭顱正滾向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。
屍體倒在地上,顫巍巍地伸出雙手,先是捂住了頭顱的嘴唇,才接過它,按在那汩汩冒血的脖子上。
重回身體的那一刻,頭顱僵硬的表情瞬間生動起來,他變得恐懼,變得絕望,卻依然用手死死捂著嘴唇。
隨著眼淚滑落,他的身體爬了起來,腳步靈活而輕巧,踏在地面如同貓兒,沒有發出一點聲音。
他就這樣逃跑了,至始至終都沒有朝那狹小的光斑發源地瞧上一眼。
渝州追了兩步,剛轉過一個彎,就聽見一聲悽厲到極點的慘嚎聲戛然而止。
血腥味更加濃重了。整個三層如同浸泡在了血液的海洋中。
渝州悄悄摸索過去。卻見那個剛拼接好頭顱的男子再次身首分離。
只是這一回,被綁縛的卻是雙手,頭顱滾落在了地上,望著半空中的身體,無計可施。
是誰?渝州心中暗驚,距離慘嚎聲不過短短五秒,兇手去哪了?
他纏著手電垂下枝條,正待檢驗屍體,卻見一排血腳印憑空出現在了地面上,沒有體型,沒有聲音,就這樣一步一步朝著走廊盡頭,朝著一開始的喘息聲走去。
隱形人?渝州屏住了呼吸,很快他就發現那個劊子手似乎看不見他。
是啊,自己應該來過這裡很多回了,除了失憶,並沒有出現生命危險。這裡的人或許看不見他,他們從屬於兩個不同的時空。
了解到了這一點。渝州變得大膽起來。他不再隱藏,而是叼著手電,光明正大的跟隨著那個看不見的兇手。
血腳印轉過一個拐角,被冷光打亮的慘白牆面也多了一條血印。
就好像那沾滿血的手在牆面划過。
而這一切都在一個狹小的,被帘布遮掩的試衣間前停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