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對他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。正要吹噓點兒什麼,一滴蛋花從我的「帽子」上滴淌下來。
落在了他的手背。
他:「…」
我:「…」
。。。
手忙腳亂的十分鐘,我脫下了所有骯髒不堪的褲子和衣服,被他用高壓水槍沖了足足一分鐘。
隨後我們清點了衣服。
由於微波爐的爆炸將廚房與臥室的牆炸塌了,他所有放在臥室里的衣服都遭了殃。
我們唯一可以蔽體的只有他現在穿的那條褲子。
「房子是不能住了,去別的地方暫住一晚。」他依然在沖洗著自己的手指,仿佛要將它退下一層皮來。
我自告奮勇地將我的房子推薦給了他,並暗中打電話讓烤鴨司機滾蛋。
他不置可否:「我不能赤著上半身走出去。」
「沒關係。你把褲子脫下來,遮住上半身不就行了。」我鄭重其事道。
他陰陽怪氣地呵呵一笑:「把你腸子裡的東西掏出來,放進腦子裡正好,反正它們兩個沒有任何區別。」
我思考了很久,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,我腸子裡和腦子裡的都是紅豆,本來就沒區別。
我甩了甩身上的水珠:「那你說怎麼辦?」
他想了想,讓我轉過身,蹲下。
沒等我反應過來,他就像一隻松鼠爬上了我的背,雙手纏緊脖子,將腦袋埋進了我的肩窩裡:「走吧,傻瓜先生。」
他的嘴唇貼著我的肩膀的皮膚,熱熱的,軟軟的,像剛出鍋的紅燒肉。每說一句話,就讓我忍不住戰慄。
「哼哼,」看在紅豆醬打99折,彩票離中獎只差12個數字的份上,我原諒了他對我的不敬,托起他的雙腿,背著他翻出了高聳的圍牆。
一開始,我們還有說有笑,但漸漸的,交談聲便小了下去。
我們穿梭在無人的小巷,夜晚讓路變得更加冗長,沉默的老房子冷淡地像一塊冰。他泡在冰水混合的夜色里,變得愈發沉默。
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他在人前永遠光鮮,似乎沒有苦難可以壓倒他。
但我今天知道了,在沉默的夜,巧克力醬也會慢慢融化,滴落,升騰,在他頭頂化作漫天的烏雲。
我的肩窩上落了一滴水。
我扭過頭,問他怎麼了,他的雙手纏地更緊,讓我什麼都別問。
我知道我撬不開他的嘴,硬核派的手段在他面前不堪一擊。於是,我也沉默了,思考起一個成熟男人應該思考的東西。
幾秒鐘之後,我繃不住了,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述過去的豐功偉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