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我的眼睛永遠都能尋到他。
我們是最合適彼此的鍋和蓋,就差一鍋熟飯便功德圓滿。
他看著我,虛弱的嘴角微微勾起,給我比了個口型,雖然我的不咋地,但還是讀懂了他的意思。
做你想做的事。
我的心突然安定下來,只要他能平安,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變故,我都不再慌張。
我從人群的上方躍了過去,像一隻身強體壯的蚱蜢。在眾目睽睽之下,將胳膊伸入了巨鼎,拉住了幾近碳化的章魚燒:「兇手不是黃金太陽餅。他們抓住的人也不是她!」
我的手臂被炙烤的通紅,痛楚順著神經遊走全身。
人群中的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,歡呼變成了驚叫。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我,而他們之所以還沒開槍,完全是因為我手中的人質--冰淇淋。
他早已昏迷,臉孔白得嚇人。
我不再顧及別人,單手使力,將章魚燒往外拔。但他似乎並不樂意被拯救,血肉模糊的身軀抗拒著我的拉扯,就像嬰兒抗拒母親的餵食。
shift,你個人型巨嬰!我簡直要罵娘,我的整條手臂都被烤熟了,紅彤彤的,像一個熱氣騰騰的烤地瓜,他居然還跟我擺譜。
「我有證據。」我喊道,冷汗像雨點一樣落入鼎中。
他不信。
「真的!你t要怎麼才肯相信!」我歇斯底里,左臂的疼痛像脈衝信號一般陣陣襲來。
他依然像只老鱉紋絲不動。
情急之下,我低聲怒吼道:「你再不出來,我就把黑巧克力不好吃的秘密公布出去。」
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,就好像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。
我手中的焦炭微微動了一下,緊接著一團火星便朝我面門砸來。
那是他燃燒的拳頭。
他像一隻涅槃重生的鳳凰,嘶鳴著從鼎中飛出,和我扭打在了一起。
他幾乎已經沒了人形,所有的衣物化為焦黑碎片,粘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,像一鍋煮糊了的粥。
再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,再沒有一寸辨的清的五官。
但即便這樣,他的拳頭依然像一顆炮彈。
我挨了他一拳,飛出了三四米,後背卻沒有著地。
無數人體鑄就的城牆成了我最好的盾牌。
只是冰淇淋脫手而出,落入了鼎中,他幾乎沒有掙扎,哀嚎一聲便化作了一攤乳白色液體,很快蒸發殆盡。我終於明白那天夜裡,留在他身上的傷疤為何消失不見。
是啊,他是冰淇淋,會流動的冰淇淋,傷口快速癒合不是理所應當。
冰淇淋在我腦海中只停留了一瞬。我站起來,吐出嘴中鐵鏽味的液體,朝章魚燒咧嘴一笑:「你就這點本事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