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到了家,宋悠發現周芸竟然沒有睡,還坐在沙發上看手機。
「你們回來了。」周芸不滿地皺起眉,說,「秦博海你也是,帶著宋悠還在外面野這麼晚。」
秦博海懶懶地聳了一下肩膀,說:「這不是回來了嗎?我累了,去洗澡了。」
說完,他便往臥室走去。
周芸又嘮叨了兩句,這才看向宋悠,「小悠,你也累了吧,快去洗澡睡覺。」
「嗯。」宋悠點點頭,露出了這幾天罕見的、乖巧的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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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悠其實知道,自己不去上雲騰班很不理智,更像是一種賭氣。雖然知道這一點,但宋悠依然無法客觀而理智地做選擇。他有自己的執拗,也想藉此證明些什麼。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證明什麼,他無法真正弄清楚自己內心深處的執拗。但他這麼做了,然後,死鴨子嘴硬似的強撐了下來。
為什麼一定要上雲騰班呢?
上或者不上不都是他的選擇嗎?
為什麼他選擇不上,他們就一個個都有意見?
一開始只是一個非常隨意的決定,可卻被周圍人的反對一寸一寸地推到了河的對岸。
現在,宋悠自己也騎虎難下。
他知道自己以後肯定會後悔,可即使後悔,他也要孩子氣地倔強下去。這就是他現在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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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一大清早,秦博海來敲宋悠的房門。
宋悠頂著一頭軟蓬蓬的頭髮從床上爬起來,剛坐起來,秦博海就急不可耐地打開門走了進來。
「表哥,怎麼了?」宋悠茫然地頂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問。
秦博海換了一身運動服,包裹住他結實的身材。
他說:「跑步去。」
不是詢問的語氣,而是祈使句,祈使的語氣。
宋悠:「……」
秦博海的性格,宋悠其實早有領教。饒是如此,當他跟著秦博海奔跑在路邊上的時候,心裏面的怨念仍然像溫泉一樣,咕噥咕噥地冒著泡。
跑在前面的秦博海速度越來越快,宋悠越來越跟不上,眼看著距離拉遠,就要在下一個拐角處徹底分開,秦博海停下來,回頭看向宋悠,喊:「你是不是平時根本不鍛鍊啊?」
宋悠被秦博海這話一刺激,卯足了勁加快速度衝過去。
「不行,我跑不動了。」他跑到秦博海面前,頓時氣喘吁吁,彎下腰,雙手撐在膝蓋上,搖頭。
秦博海說:「一看就是平時缺乏鍛鍊。」
宋悠卻說:「平時都在學校,哪裡有時間鍛鍊。」
他這是在為自己辯解,而他自己也知道,這種說法經不起推敲。
學校里有的是同學每天去操場上跑步的。
只是他不喜歡動而已。
這時,太陽出來了。陽光穿過層巒疊嶂的雲層,在冬日的陰霾中灑下一片光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