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懷疑丁岐山喜歡岑琳,也不懷疑所謂「喜歡」的力量。
但是丁岐山表現的分明是有鬼。
丁岐山知道岑琳有一個靠山嗎?這個靠山給予岑琳良多,幫扶岑琳良多。
可惜,他真的知道。
*
喬喬終於是說出口了,這次她的聲音很輕:
「丁岐山,你知道這些卻還是願意幫岑琳。是不是因為你也有受到鄒啟明的照顧?或者說,是岑琳與鄒啟明共同的照顧?」
喬喬在醫院的時候,專門找熊芳問了岑琳的事情。
熊芳知無不言,告訴了她所有知情的事情。
就比如丁岐山原本是岑琳的男朋友。
「你喜歡岑琳,確實如此。而你與岑琳雖然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,卻是實打實的情侶關係。你們曾經地下交往,你們曾經是彼此的你男朋友。你也很懷念那段時光吧?」
丁岐山的拳頭不知何時已經攥住,他看向喬喬的眼神也帶了凶戾。
喬喬的聲音很輕,只在丁岐山的耳邊說出。
遠處的人只看得見男方可怖的反應,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「可惜,岑琳遇見了鄒啟明,雖然背叛了你,但也為你謀來一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。哦,你允許我用『背叛』這個詞彙嗎?」
1972年,全國的大學招生工作全面恢復。前一年的岑琳與丁岐山隱約聽說已經陸陸續續傳開的消息,後者想搏一搏,卻苦於無門,前者為他想出另一個辦法。
辦法就是鄒啟明,岑琳賭贏了自己的魅力,甚至賭贏了當時的男朋友的上學名額。
「岑琳告訴你,她為你做了那麼多,所以你也沒理由怨恨他,是嗎?」
那一切開始的時候,岑琳都沒有告知丁岐山,直到名額塵埃落定,他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。
最終的最終,丁岐山拒絕了名額,拒絕了上大學,繼續留在文工團。
不僅沒有怨恨,丁岐山雖然明面上與岑琳不再親近,兩人的情侶關係發生在地下,發展在地下,也結束在地下,只有寥寥數人知情。但他從此以後依然幫助岑琳,照拂岑琳,即便要隱匿人群,即便他做的不比任何人少,但再也沒有光明正大的的身份。
「她確實為我做了很多……她……」
岑琳攀上了總參謀的親信,這是萬劫不復的一條路。他沒有本事,只能讓自己成為匍匐在少時情人身邊的一隻獸,雖然無法在大事上救她,但至少能夠替她做一點小事情。比如只有他能做到的近距離的保護,還比如替她解決掉一些小的麻煩。
喬喬看見丁岐山閉上眼,沉聲說:「我不會幫你的。你要告發我,就去告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