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比如,方言想從軍,您卻不允許之類的?」
方永國多年沒和女人打過交道,自從愛妻去世後生命里就沒怎麼出現過女性色彩,更不用說突然面對這麼一個鬼精鬼精的小丫頭。
這下可是難為死了他,直接都無法對上喬喬的視線了:
「喬喬,你是真的來問罪方叔叔的?」
登門拜訪第一天,喬喬自己還緊張著呢,奈何進門的時候被那根一看就是用來「教訓兒子」的大粗棒子嚇到了,隨後越想越氣憤,這才直說了出來。
「我就是覺得,兒子做錯事可以稍微教訓一下,但不能毫無理由吧?」
「你覺得是毫無理由?」
方永國眯起眼睛,在軍營戰場上揮灑一生熱血的男人如今也不過四十多歲,正當壯年的年紀更沒有老態之說,那份氣勢也自然是分毫不差,就算在平日裡也顯得格外出眾,尋常人根本吃不消與其對抗。氣場裡就敗了!
喬喬卻昂著頭,並不因這位總司令的威嚴所畏縮,回答的話斬釘截鐵,房間裡迴響著她的聲音:
「是的!」
方永國又進一步:「不讓方言當兵,是他死去的母親的遺言。這個理由還不夠成立?」
「我認為完全站不住腳!」
一點餘地都不留!
縱然是方永國也湧起了幾分怒意,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又接著說:
「因為這個理由而動手打方言,難道阿姨在天上見了就會滿意,就會開心嗎?」
此話一出,方永國也默然地低下頭,從案几上拿起茶杯,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。
他不說,也不代表不心疼這個兒子。曾經他們父子之間爆發出那麼多爭吵,都是自己以父親的名頭多番打壓,方言也是隨了自己的倔強,為此也是吃了不少苦頭。
方永國確實對方言多有打罵,方言並不會還手甚至沒有過避讓。
從小到大,這個兒子從來都是立正稍息,抬頭挺胸。挨打就挨打,他依舊不退讓不反悔。
到頭來,方永國自己是什麼贏家嗎?他可不覺得,也根本不像有些老傢伙一樣把打兒子當成多麼光彩有面兒的事情。他是心疼這個兒子的,也無數次感到灰心。
面對這個足夠優秀沉著以及孝順的獨子,方永國不止一次暗暗懊悔對其採取的教育方式。
況且,方言的童年時期,他也根本沒有多少參與,自己當時在沙場保家衛國,愛妻也不逞多讓。可就是這樣本就生疏了的父子關係,因為愛妻留下的心愿而變得更加難以維繫。
這場父子間的戰役在兩人的中間築起了高高的壁壘,本就沒有多少親密相處的機會,因為這個矛盾將關係變得更加惡化。
方永國每一次打壓方言,後一秒也會陷入複雜的兩難境地,但方言總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採取又一輪行動,只為了上戰場。
想當軍人?好,方永國把他丟去總政文工團當文書。
結果下一次見面的時候,就聽說直屬營把他帶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