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都是用鉛筆先打一份「草稿」的。
在通常的情況下里,熊芳寫出一封信又寄出的時間裡,許秋問已經新寫了兩到三封信寄回北城,寄到她手裡。他們就以這種奇怪的頻率與對方分享著彼此的那段時光。
為什麼許秋玉送給她第二本《新華字典》?
熊芳這天依舊穿著軍裝,此時她已經擁有了一件無比妥帖合身的軍裝,頭髮也不再是小丫頭的馬尾辮式樣,而是長長的麻花辮,一直能在腰後甩起來的那種。
許秋問長高了很多,穿著白襯衫和學生制服褲,看起來乾乾淨淨,面龐白淨,眼神清明——
別人都這麼認為。
1963年的夏天,普天之下只有熊芳一個人知道,其實許秋問在這個時候已經有點近視,只是不敢和周指導員說。
她的嘴角噙著笑意,晃了晃手裡的厚書:「為什麼又送我這個?」
「這是新版。」
「為什麼送新版?」
少年用已經漸漸脫離了稚嫩的音色道:「因為新版更好,我想送給你更好的。」
就算再心照不宣,也實在過於坦坦蕩蕩。
究竟還是臉皮薄的年紀,熊芳稍稍側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漸漸發燒的臉龐,含糊地答道:「哦,那謝謝。」
說完就轉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