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念審視了一下自己處境,胤禟持韁策馬,僅有的一對馬鐙又被他踩著,她無法掌控重心,顛簸中幾乎倚進他懷中,“嗯當然,男女授受不親,只是此刻身不由己啊。”
前方已可見零星的蒙古包,胤禟忽然勒馬,解下身上披風,“既無男女之防,繫上。”
“幹嘛?”
“你身著宮裝,被人看見難免招惹是非,擋好。”
展念忙將披風系得嚴嚴實實,連帽子也戴好,自認甚是低調地隨二位皇子入營。立時有小廝上前牽馬待命,胤祀溫和道:“展姑娘,我處多有不便,你且跟著九弟,可好?”
展念揣摩這“多有不便”,大約是因胤祀受皇帝器重,需格外謹言慎行?史冊記他妻妾極少,也許他潔身自好?溫溫柔柔地俯首:“聽憑八皇子安排。”
胤祀看了眼胤禟,半開玩笑道:“九弟性子不好,當心他欺負你。”
展念又揣摩這“不好”二字,面上仍楚楚脈脈,“謝八皇子。”
胤祀含笑而去,胤禟問她:“會什麼活計,我去安排。”
展念盤算,會演戲、會跳舞、會彈鋼琴,遂無奈道:“會的,大概都用不上……”
“可曾識字?”
清朝的字體……展念心虛道:“略懂,略懂。”
胤禟面上浮出一絲微妙的彆扭,“這幾日你且伺候筆墨,學學規矩。”吩咐身旁的小廝:“帶她去找知秋。”
這位知秋姑娘的營帳與胤禟營帳相隔不過十步,小廝掀開帳簾,只見一個稚氣未褪的小姑娘,梳著雙丫髻,正煽爐煮茶,聞聲抬頭:“佟保,帶誰來啦?”
佟保簡潔地交代:“爺新得的丫頭,好生打扮了,伺候筆墨的活。”
知秋似是懷疑自己聽錯:“伺候筆墨?”
“沒聽錯。”
知秋瞭然地和佟保交換一個眼神,“明白了,放心。”待佟保走後,便笑盈盈湊上前,“侍女知秋,見過姐姐,不知姐姐如何稱呼?”
“我叫展念,請多指教。”
知秋拉著展念榻上坐,“姐姐先歇著,一會兒咱們吃茶。”說罷又去照看方才煮的茶,“終於給我找個伴了,炕几上的小食是京城五品記的,姐姐別客氣。”
“那個,冒昧地問,”展念打聽道:“你在府上,是個什麼地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