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保一驚,“主子要幫尋?皇子插手朝臣家事,恐惹非議。”
“這也是我的家事。”胤禟冷冷道:“以你的月銀,她能支撐幾日?”
“是。”佟保領命,“展姑娘她……真的是九福晉?”
“不知道。”胤禟面容平淡,“所以,挖地三尺,也要找到她。”
…………
齊眉客棧。名字倒獨特。
店老闆蓄著山羊鬍,一張臉生得很是中國特色,像極了財神和玉皇的混合,笑起來和藹可親,“姑娘打尖還是住店?”
“住店。”
“住多久?”
展念往櫃檯前湊了湊,打開錢袋道:“我只有這麼多錢,住一個月夠不夠?”
老闆的鬍子顫了顫,取了幾枚銅板,“姑娘久居深閨,未解世事,不該如此輕信於人。”
展念皺眉,“我不是大家閨秀。”
老闆呵呵笑道:“小老兒無識,卻也認得姑娘衣裙,古香緞所裁,針腳細密,尋常女子豈穿得?”
展念怔住,衣裙皆是胤禟所給,自己未曾在意。老闆接著道:“想來,姑娘是倉皇出逃,全無經驗,若願據實相告,小老兒可相助一二。”
展念乾笑幾聲,“您想多了,想多了。”
店小二將展念帶至樓上客房,展念謝過,意識到手中仍緊攥著畫軸。緩緩展開,望著畫中女子,喃喃道:“你是誰?”
傳奇佳話滿京華,胤禟敬慕、胤祀傾心的董鄂千金。她展念不過“容貌略似”,只能“相比一二”的九福晉。紅顏薄命,韶華傷逝的傾城佳人。
畫角留有小字,“董鄂玖久,三十七年六月十五游香山”。
玖久。
六月,應是她將逝之際,然畫中人意氣自在飛揚,笑意灑脫明亮。
展念輕問:“我又是誰?”
她入夢之時,當是玖久歸去之時,她二人本為同一人,不過前世與今生。
可,世人只認玖久,不知展念。
展念與胤禟、與胤祀的種種變成了九福晉與九皇子、與八皇子的種種,她曾說自己來自後世,胤禟可會覺得她荒唐?她還能否與他解釋?或者,就這樣遠遠逃開,山長水闊,兩不相見。展念無力地坐在門檻上,他會將她與玖久視作一人嗎?她與他的往事,在他心裡還一如往昔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