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老闆撫須而嘆,“小姐本就芳名遠揚,又是九皇子原配。自她失蹤,滿城都懸著心,免不了提起幾句。”
銘遠點頭,“街頭巷尾,仿佛都受過九皇子恩似的。”
展念小聲嘟囔:“不過一個無名無寵的皇子罷了。”話音未落,周圍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盯住她,三臉的不滿。
最終是老闆為展念解圍,“論為政賢明,自然是太子、八貝勒,可論深諳民生……”老闆一笑,“天潢貴胄,為乞丐罪犯奔走解難,姑娘可見過?這偌大京城,升斗小民不敢敲官府的門,卻敢敲九阿哥府的門,姑娘若見過,便不會說這樣的話了。”
忽聞樓梯處一陣朗笑,一個公子哥搖著詩文摺扇徐徐走來,身後跟了個遮面的小姐並幾個下人。公子哥放下一塊碎銀,“老闆,結帳。”
老闆起身陪笑:“公子給的多了。”
“齊老闆是明白人,又是情深之人,鍾某欽佩,略表寸心。”鍾公子轉身笑瞅著展念,“九皇子其人,不在乎身後萬載浮名,只在乎此生此世間。哪怕汗青之上寥寥帶過一生,他但求無愧。”
展念無言以對,鬱悶地拿過烤串大口撕咬。鍾公子長嘆一聲,“聽聞今日,有人在集市見到九福晉了。”
銘遠也拿了一串撕咬,“哦?終於找到了。”
“還未。”鍾公子從容搖著摺扇,“九皇子聞之,親至董鄂府表態,願傾力尋找小姐。受過九皇子恩的人正忙著打聽呢,有他們相助,尋人怕比官家還快。”
展念倒了杯酒,裝作若無其事,“一滴水落到海中,哪那麼容易找到。”
鍾公子笑得風雅,“滴水入海,海卻不納。”
銘遠又拿起一串烤肉,“有什麼線索嗎?我們也幫九皇子留意。”
鍾公子將摺扇在掌心一敲,慢悠悠道:“按九皇子所言,喜穿藍衣裙,別蝴蝶掩鬢。”施然轉身,邊行邊嘆:“不知是怎樣的佳人……姑娘,後會有期。”
且不論鍾家公子為何獨與她道別,面對周圍三人灼灼的目光,展念顫巍巍放下烤串,顫巍巍伸手,顫巍巍取下發邊的掩鬢,“誤會,誤會,哈哈……”
銘遠一口肉頓住,指著展念的藍衣,“這也是誤會?”
齊老闆呵呵一笑,“姑娘躲的原是未婚夫婿?”
“姐姐不喜歡九皇子?”
展念殷切地將三人望著,“別把我供出去,拜託。”
銘遠眼中八卦之光頓盛,“你有什麼難解的心思,儘管說與我們聽,我雖不懂,齊老闆卻懂,我聽人說,這客棧之所以叫齊眉客棧,是因他夫人姓眉……”
展念氣得用簽子戳他,銘遠側身躲開,嬉笑道:“女豪傑彆氣,我不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