銘遠微微弓身,“是公子平日教得好。”
吳以憂指著前方的一座拱形石橋,“過了橋就到了,那是銘遠家,對面是我家,你家是旁邊那個大一些的。看見等著的女子沒有,那是銘遠的妻子,葉清荷。”
“妻子?”展念瞪圓了眼,連忙去看,果然有一粉衣綠裙的少女正向此眺望。
吳以憂促狹一笑,“我們剛到那會兒,人生地不熟,碰巧認識了清荷,小姑娘挺會照顧人的,然後嘛……”
小船靠岸,葉清荷溫婉地一禮,“趙公子,趙姑娘,清荷久仰了。”
展念扶起她,“不必多禮,叫我阿離就好。”
吳以憂已利落地挽起袖子,“走,擇菜,殺魚,做飯。”
展念自告奮勇:“我也去。”
莫尋微微皺眉,“別添亂。”
“請問尋哥哥,你會做飯嗎?”
“……不會。”
展念的神情終於有一點得意,原來無所不能的莫尋也有不會的東西,總算顯得她有點用處,“幸好我會,不然以後誰做飯給你吃?”
莫尋怔住。
吃過飯,展念簡單參觀並收拾了新居,便同莫尋撐船去往集市,她從前一個人生活多年,自理能力可謂極強,熟練地挑揀著食物、碗碟、被褥等一系列必需品。
莫尋對此一無所知,只能跟著拿東西,前頭的女子一身白衣,卻帶著許多市井氣息,引得路人頻頻回顧,而她仍對周遭視若無睹,仿佛早已習慣了一舉一動受到關注的生活。莫尋愈發意識到,縱然把她放入碌碌人海,仍掩不住她獨樹一幟的風華和姿色,這樣的人物,不應屬於布衣蔬食的東籬小院,只應屬於錦繡珠璣的雕樑畫棟。
展念見他皺眉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擔心。”
“擔心什麼?”
“晚飯。”
展念又氣又笑,“莫尋!”
街坊聽說那位雲遊四方的地主攜其妹在此定居,紛紛上門拜訪,趙公子性情淡薄疏冷,早出晚歸,故而都是其妹阿離接待眾人,不出一周,趙家便迅速受到小鎮諸人的熱情歡迎。
不過,家長里短最津津樂道的莫過於兄妹二人出眾的容貌,趙公子忙於經營名下商鋪,神龍見首不見尾,趙姑娘的行程卻相對固定,上午與女伴河邊浣衣,下午撐船去集市採買新居所缺,因此總有少年等在她經過的路上,只為“偶遇”佳人。
展念也慢慢熟悉了左鄰右舍,獨不知隔壁是個怎樣人家,但見門戶森嚴,屋宇恢弘,僕從往來井然有序,料想是個豪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