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她更博了?我錯過了什麼?!”
“她那種老幹部才不會更博呢,是她之前給一個雜誌拍新年封面,這不快過年了嘛,官微就放了一點點拍攝花絮,這次新年刊的主題是‘前世與今生’,讓展念分別穿現代裝和古裝,在同一場景拍照,我估計最終出來的效果肯定巨好看。”
“我要看,在哪兒呢?”
“我沒帶耳機哎,回去再看吧。”
“耳機不重要,你不開聲音就是了。”
“不開聲音,那這個花絮的靈魂就沒了!本來是拍她在河岸邊撫琴,結果隨便遞了一個道具,她就真的彈起來了!超級風雅好不好,我看網上有人說,她手法挺專業的,沒想到展念小姐姐還學過古琴,之前從來都不知道,她也太低調了吧,天哪這是什麼根正苗紅的愛豆,活該火了這麼多年。”
“啊,好好看,我想學古琴了怎麼辦!”
“你再看這個,這個是拍寫字的,我看她之前拍戲都用手替,可是這個視頻里,其實她自己毛筆字寫得超級好看啊,為什麼要用手替?”
“她寫的是什麼,這個角度看不太清。”
“安……什麼什麼,我也看不清啦。”
“話說她最近休了好長一個假,唉,這個淡泊名利的女人啊。”
“這大概就是,她不在江湖,但江湖永遠有她的傳說吧,哈哈哈哈……”
展念終於聽不下去,趕忙轉身走開,信步逛了幾圈,走入一間小小的展覽館,展覽館總比外面要冷清,人不多,只有幾個老人一件件地品,從神態打扮上說,大約是哪裡來的專家學者。
展念亦慢慢看著,展出的是文房四寶,各式各樣的筆墨紙硯,不一而足。
那幾位老專家忽然圍住了一個正中的展品。
“這方洮硯,實在是嘆為觀止啊。”
“四大名硯中,就數洮硯最稀有,最難採集,歷朝歷代,只有皇室顯貴,或者富商巨賈才能擁有,這一塊的紋理實在是上上之品,陶淵明的《飲酒》也刻得極好。”
展念心頭猛地一跳,她一點一點轉過頭,看向那件被小心保護的展品。
綠制黃章,晶瑩如玉,石面呈雲水紋理,依理雕刻荷鋤而歸的陶淵明老人家,通體光華淡淡,厚重溫和,上端刻著陶淵明的《飲酒》篇……
……
胤禟取過硯滴,滴了適量水,“看好。”又拿起墨錠,“重按,輕旋,切莫集中一處,有損硯台。”
……
“可是這硯台中心,好像有些磨損,肯定是哪個附庸風雅的古代人,不會研墨,也不懂硯,唉,簡直是暴殄天物啊。”
……
展念邊揉肩膀邊跟知秋訴苦,“一下午沒寫幾個字,倒讓我磨那麼多墨,還說備用?等他寫字的話只怕早就幹了!”
知秋一笑,“那是洮硯,貯墨其中,經夜不干。九爺如此闊氣,竟用洮硯給你練手。”
……
幾人已經走遠,展念恍惚地上前,伸出手,卻只觸到一片冰冷的玻璃。她緩緩蹲下身,似乎真的在盼望著一個殼,能讓她縮進去,藏起來,不教任何人知道。
不該是夢。
不該,是夢啊。
展念抬手揉了揉眼睛,好奇怪,明明想要哭的,可是一滴淚都沒有。她答應他了,在他死後,不哭不鬧不上吊,言出必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