猶記得出征的那天,葉臨川一字一句決絕道:「今日你若出了這個門,你我便斷絕兄弟關係,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弟弟!」
「斷就斷,隨你開心。」江羨魚瀟灑地拂袖離去,看都沒有看葉臨川一眼,卻沒料到這次爭吵就是生死決別。
戰場廝殺,熱血橫灑。瀕死之際,他唯一牽掛的人,就是那個狠心說要斷絕關係的兄長。
失神片刻,江羨魚便把靈牌放了回去,餘光掃過旁邊的靈牌,卻發現親娘牌位後有個小東西。他好奇地把那東西取過來一看,竟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靈牌,而靈牌上正刻著他的名字。
「咦,這是個什麼玩意兒?」江羨魚心想這是誰給自己刻的小靈牌,字寫得這麼難看,應該不是葉臨川刻的吧。
沒過多久,葉臨川就回來靈堂了,江羨魚不禁好奇道:「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,跟二叔說了什麼?」
「二叔知道陸與安來過,他也還在糾結訓獵場的事,便和我商量了會兒。他說,陸家最多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,如若還無法打開寶庫,咱家訓獵場就得賠給陸家了。」
江羨魚嗤之以鼻,「二叔那個窩囊廢,江氏遲早毀在他手上!」
葉臨川注意到了江羨魚手中的靈牌,不由笑道:「你也發現這個了,這是江軒親手給你刻的。那晚他蹲在靈堂里,一邊刻靈牌一邊抽泣,嘴裡還在不停罵你。等他察覺我就站在他身旁,嚇得是連滾帶爬地跑了,想想那模樣還挺可愛。」
「這孩子……」江羨魚噗嗤一聲笑了,江軒這小子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主兒,表面上討厭自己討厭得要命,暗地裡卻還悄悄為自己傷心。
「有件事,我一直沒有告訴你。」葉臨川說著從壁龕中拿出一個錦盒,他把錦盒放在桌上打開,裡面躺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。
「這……是你的誅心劍?」江羨魚錯愕道,只見劍身上有一處醒目的裂痕,而鏽跡就是從裂痕處蔓延開來的。
要知道,誅心劍可是當世神兵之一,無堅不摧,而葉臨川的劍術更是天下一絕,所向披靡。究竟是什麼人,什麼利器,能在誅心劍上砍出這麼大一個缺口?
江羨魚腦中忽然閃現出奇怪的畫面,他好像看見葉臨川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跟前,手裡握著那把幾乎被砍斷的誅心劍。可他卻想不起前因後果,想不起葉臨川當時的表情,心中還莫名難過……
「這把劍,被誰砍的?這麼大的事,我怎麼會不知道呢?」
葉臨川凝視著江羨魚,眼神複雜,良久無語。江羨魚又撓著後腦勺道:「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,是不是跟你這把劍被砍斷有關?我在問你呢,你倒是說句話啊。」
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,我不想再提了。」葉臨川避開視線,手無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臂。
江羨魚又抖了個機靈,「等等,難道你當年突然棄劍從醫,是因為劍斷了嗎?劍斷了可以修復的,又不是手斷了,你沒必要因為這個放棄獵鮫,畢竟你是個獵鮫的天才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