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羨魚回望著破舊的燕鐵鋪,笑嘆道:「誰說不是呢,我聽說七毛每次有錢了,就會去賭場故意把錢輸乾淨,有多少輸多少。因為那裡有一個他深愛的,卻無法勸說回頭的人。」
葉臨川的眼神微微閃了閃,又想起了兩年前那次決裂的爭吵,心中呢喃道:「一個深愛的,卻無法勸說回頭的人……」
街上人聲喧擾,遍處是物色兵器的獵鮫師,各家衣袍的都有。江羨魚撐著拐杖左顧右盼,瞧瞧東家的刀,摸摸西家的劍,完全沒在意自己這鮫人的身份。葉臨川看人來人往,擔心他不小心撞到哪家的獵鮫師,便伸手牽住了他。
「怎麼,大公子怕我跑了不成?」江羨魚回眸一笑,把手反過來與葉臨川十指相扣,「這樣就不怕我跑了吧?」
葉臨川忽然有點不知所措,因為他們只有小時候才會這樣牽手,長大成人後幾乎就沒再碰過手了。
正在這時,旁邊鐵鋪里走出幾名紅袍獵鮫師,葉臨川見狀忙拉江羨魚閃進一側小巷裡。兩人躲在角落裡偷看,那些紅袍人正在挑揀兵器,江羨魚不禁納悶道:「不就是幾個花家的小嘍囉,瞧把你緊張得,我們到底欠花家多少錢?」
「不是錢的問題,花家不圖江家的錢。怎麼說呢,自兩年前你戰死後,花祈玉就徹底魔怔了。」
江羨魚不解地看向葉臨川,只聽他道:「因為沒有找到你的屍骨,花祈玉一直不相信你死了,派他們家的人四處尋找你,每個跟你關係密切的人都被他查過,連我也不例外。就這麼折騰了一年多,他似乎終於相信你死了,於是又想盡各種方法來復活你。」
「我跟他的關係,沒好到這種地步吧?」江羨魚回想著花祈玉那副挑剔的嘴臉,每次見面他都沒一句好話,恨不得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。實在難以想像,花祈玉會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。
葉臨川搖頭道:「他這麼折騰,不是因為想救你,而是想把你揪出來親手殺掉。當年在戰場上,你是不是……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?」
「沒有啊!當初我看戰況不利,還特地讓本家的人掩護他撤退。你知道的,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他花瘋子那張嘴,一旦懟上得要人命的,沒事我哪敢去招惹他?」
「這就怪了,我看花祈玉那眼神,分明是想把你抽筋扒皮,再吃你的肉喝你的血,當真像瘋魔一樣。」
江羨魚一臉莫名其妙,自己除了偶爾戲弄過花祈玉,偷喝了他家釀的花蜜酒外,也沒做什麼招他怨恨的事吧?
「總之得躲著花家的人,他們家的靈蝶很敏銳,哪怕你寄宿在鮫人體內,也是能夠嗅出你的靈息的。」葉臨川正說著,一隻藍紫色的蝴蝶翩翩飛來,落在了江羨魚的鼻尖上。
「你說的是這種靈蝶嗎?」江羨魚兩隻眼睛成了鬥雞眼,倏地伸手去抓鼻尖上的蝴蝶,不料蝴蝶抖翅一閃,瞬間飛到了屋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