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有峰最見不得人哭,如果他在殺人的時候,那個人哭了,他或許就不會再殺對方了,如果那個人非殺不可,他也會把人哄得不哭了再殺。之前江家少年攻上來的時候,其中一個就突然哭了,所以他獨獨留了那個哭泣的少年一命。
「給你糖吃。」寧有峰從鎧甲內摸出一顆糖球,遞給江照水道:「我們鮫族的糖是用海花蜜做的,可甜了,給你嘗一顆,不哭了好不好?」
江照水盯著那顆紅艷的糖果,又想起了小時候跟哥哥搶糖吃的場景,想著他曾離自己而去,想著這孤獨寂寞的兩年,淚水更是止不住。
「怎麼越哭越凶了嘛,煩不煩吶。」寧有峰無法理解。
江羨魚怒喝道:「你別說了,滾遠一點,別招惹她!」
「我想哥哥了……我想他,我想他了……」江照水抽噎道。
江羨魚鼻尖一酸,差點就脫口喊她妹妹,但還是咬牙忍了下來。即便他此刻喊她妹妹,她也不會認的,除了葉臨川,所有人都只認江輕魂,可那個該死的傢伙偏偏不在。
「原來你想哥哥啦,你哥哥叫什麼名字來著,讓我想想,我怎麼又忘了。」寧有峰又敲了敲自己的額角。
江羨魚不爽地瞪了寧有峰一眼,這小子年紀輕輕忘性就這麼大,居然連他的大名都不記得,人家赤鮫王雲焰天都記得清清楚楚!
江照水抹了抹眼淚,心想自己越哭越丑,不能再丟人現眼了。
寧有峰看她不哭了,便剝開糖紙把糖扔到了自己口中。他咬著糖球在嘴裡轉了一圈,不適地皺了皺臉,咕噥道:「太甜了這玩意兒,不知道無兮怎麼那麼喜歡的。」
彼時,門外又下起了細雨,江天重樓水霧朦朧。
寧有峰帶江羨魚出了門,江羨魚慢悠悠地跟著走,雙手被綁在身後。由於腹部刺著封靈針,他無法運轉靈力,走起路來也有點費力。
兩人來到訓獵場邊的高坡上,少年們也被鮫兵押了過來。只見那幾隻巨鮫正在場上刨土,石板都被翻了開來,已經刨出了一個大坑。
「這是在做什麼?」江羨魚驚詫道。
「王說了,把江氏訓獵場挖了,造個湖。」
寧有峰說著便命鮫兵把少年們帶過去,給他們一人一把鐵鍬,讓他們也去挖坑。少年們一頭霧水,但也無法反抗,只好照做。
「你們不會得逞的!」江羨魚憤恨道,如果訓獵場真被鮫族挖了造湖,那將成為江氏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。此刻他真想去搶一把鐵鍬過來,狠狠把寧有峰的腦袋給鏟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