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羨魚皺了皺眉,但仍沒有甦醒過來。牧煙舟心底忽然浮出一絲邪念,便用腳踩上江羨魚的胸膛,腳尖在他胸口來回踩弄,「醒醒,你家情郎跟人跑啦,被小美人帶海里快活去了。」
「哈哈,沒反應?」牧煙舟眉尾一挑,腳尖漸漸往上移去,挑了挑江羨魚的下巴,頗有褻玩之意。踩著這麼俊美的鮫人,而且還是葉臨川愛戀的鮫人,他心裡倍覺爽快。
這麼多年,他在葉臨川那兒受的氣總算是有處發泄了。他甚至想用腳把這個鮫人的衣服撩開,看看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,竟能把葉臨川這般涼薄禁慾的人勾上床。
這般想著,牧煙舟的腳尖又漸漸下移,划過江羨魚的脖頸,將他胸口的紅衣撩開了一塊,露出白皙雪潤的肌膚來。
誰料就在這時,江羨魚的雙眼忽然睜開,那眼瞳竟是妖冶的血紅色,充滿殺氣。牧煙舟脊背發涼,慌忙把腳撤回來,可對方卻一把扣住他的腳踝,狠狠一摔,竟將他整個人都扔了出去。
他重重撞到一旁石壁上,又立即彈下來撞到地面,疼得是齜牙咧嘴,滿地打滾。江輕魂起身走過去,二話不說,對著牧煙舟就是一陣亂踢亂踩,更是把他踹得嗷嗷亂叫。
「找死,鮫人的身體豈是你能亂碰的?」江輕魂冷戾道,每一腳都毫不留情地踢中要害,勢要對方斷子絕孫,毀容破相。
花祈玉就在一旁冷眼看著,嘴裡吐出一句:「自取其辱。」他知道,如今的江羨魚有兩個人格,一個特別不要臉,一個特別不好惹。
踢打了好一陣,江羨魚眼底的血意才消失,而牧煙舟已經被他踢得渾身痙攣,翻著白眼,就差沒口吐白沫了。
江羨魚轉目望去,急切地尋找葉臨川的身影,卻發現葉臨川根本就不在墓室內,便茫然問周邊的人道:「川呢,我哥呢?」
沒有人回答,因為人們多半負傷,心神不集中,沒弄明白方才的女子是怎麼回事,也沒有留神她說的話,包括花祈玉。而墓室另一邊的陸家人,就更沒有留心這邊的事情了。
「我哥呢?」江羨魚再次詢問,目光落在那尊燒成焦灰色的大棺內。他記得自己和葉臨川都被扔到棺材裡了,可他又是怎麼出來的呢?這煞氣之焰是怎麼滅掉的,還有葉之南去哪兒了?
這時牧煙舟掙扎著翻過身體,平躺著乾咳了幾聲,「哈哈哈,他死了!都燒成灰了你沒看見?」
「你說什麼?」江羨魚難以置信地看向棺內的積灰,心口像被什麼刺了一下,疼得他縮住肩膀。
「灰……咳咳,燒成灰了哈哈哈……」
花祈玉正要解釋,江羨魚卻已撲到棺槨旁,顫抖著用手在那層厚厚的黑灰中翻找起來。他想把灰燼摟在懷中,它們卻不停地從他懷中抖落。花祈玉便緘口不言,心想他最後能抱一抱妹妹的灰燼,也好。
江羨魚腦海中一片混亂,明明不相信,手卻止不住在灰燼中亂刨,總覺得葉臨川還躺在這裡,等著他把他抱出來。
忽然間,他的手觸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,他把那東西掏出來一看,是一罐白玉瓷裝的骨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