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這群明顯就不是人的NPC的圍追堵截下,龍井還是被迫坐在了梳妝鏡前,接受了她們的安排。
所謂的安排就是:按著他的頭打扮。
被安排完了以後,門外有一艘船在等著他,船在窄窄的河道里浮動著,裝點了一盞盞絹紗花燈,花燈的顏色微醺,如同陳年的琥珀光,折射在蕩漾的清波之上,看起來就是滿河的清酒載朧光。
這一次撐船的「人」跟上一次撐船的「人」是同一個。
那個NPC站在船尾警惕地盯著龍井,懷裡一盞燈,身旁一圈的燈,似乎是專門用來防備龍井搶燈的——大有你有本事就都搶走好了,我還有更多的味道。
它真是被搶怕了。
龍井在一群紙人喜婆丫鬟的注視下,不得不跳上船頭。
沒有必要,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傷害這些人性化的NPC。
她們看著他上了船,高興地哭著用帕子低下頭抹眼淚,就好像她們真的跟龍井曾經很熟悉似的,發自內心的替他感到高興。
船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。
龍井坐在船艙里,借著燈光觀察那個搖船的NPC,眸中一片漆黑的寧靜。
他不知道那個NPC被他盯得戰戰兢兢地都快要被嚇死了。
NPC只好用賣力地撐船來麻痹自己的感覺,被龍井盯著的感覺太可怕了,難怪默默小姐不親自來送他。
嗩吶聲漸漸地輕了下去,龍井終於在幾分鐘以後轉移了視線,他看向了水中,從水面的倒影里可以看出這艘喜船正在漸漸地駛離小鎮。
兩岸的燈影逐漸地變得模糊。
白色的霧氣將整片水域瀰漫,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撐船的NPC頭也不抬地撐著船,但是當它的視線不經意地觸碰到白色霧氣的時候,它止不住地瑟縮了一下,似乎非常恐懼白色霧氣的存在。
但是,這些白色的霧氣就像是黑暗一樣,根本無法越過亮光來觸碰他們。
一船的燈火輝煌。
龍井摩挲著自己的手腕,手腕上還有一丁點兒不久之前在黑暗當中被侵蝕的痛苦,時間非常的短暫,甚至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,仿佛那種感覺只存在於他的幻覺里而已。
他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。
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重,整艘船上的燈火亮光範圍都被壓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