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受不了。
望著海灘出神片刻,身後的哭聲越來越大,景揚忍不住回頭,煩躁地說:「行了!別哭了!」
蘇安哭得越凶,就越是在提醒他,他到底有多麼無能。
蘇安的聲音一頓,不可思議地看著景揚,「你……」
景揚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凶,慌忙道:「對不起安安,我不是故意的,我……」
蘇安沒有問完,景揚也沒有解釋完,兩個人的話都戛然而止,卡在了這裡。
兩人對望片刻,最終默契的轉開了眼。
景揚轉過身去,思考了一會兒,拿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他也真是被氣上了頭,怎麼忘了郁然的軟肋?對付一個戲子哪有那麼麻煩,只需要把他那個單身了許多年的媽拿捏住不就行了麼?
*
酒店裡。
地下三層不對外開放,所以也不常做清潔,一股很濃郁的泥土的味道,而且由於是在海島上,海水的腥氣和泥土的腥氣混合在一起,很刺鼻,很不好聞。
郁然往中間走了走,怨氣越來越重,他感知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。
這裡沒有其他厲鬼,包括之前給他說島上八卦的那三個鬼也沒敢進入酒店,他現在獲取的信息,完全就是由怨氣傳遞而來。
從別的鬼口中獲取信息,是經過耳朵聽到。
感知怨氣,是怨氣所怨之事直接以畫面的形式出現在他的眼前。
施工的時候,由於機器年久失修出了問題,有一位工人的手被斬斷了。
四個指頭齊齊被絞進了機器里,只剩下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。
周圍的工人聽到呼痛聲,紛紛過來扶住他。
島上沒有醫院,只有兩個隨行醫生和一間簡陋的衛生室。
斷了手指的工人去衛生室簡單的包紮了一下,隨後被送上飛機,送去了內陸的醫院。
工人的手指都被攪碎了,接不上了,醫院把他的手掌包紮好,留院觀察。
工人沒什麼文化,也不懂法律,但他覺得自己的手因為工作斷了,能算作工傷吧?公司應該能給賠點錢。
他在醫院等了一個周,等的心裡都有些不安生,以為自己要被放棄的時候,公司派人來了。
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無框眼鏡的年輕人,手裡拿著文件夾,看著就是個文化人。
他自我介紹,說是公司的律師團代表,來處理他受傷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