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記得寫過的那首《鎮心》嗎?」
她啞然,眸光里暈上了一層光澤,手指在工作桌上漫不經心地畫著圈:「嗯,記得,但我沒想到你要拿去當主題曲。」
「我覺得這篇歌詞只要稍作修改就能用,而且很符合《尋隱》這個故事的神韻。」他站在角落靠住一側斑駁的牆面,天色早已昏暗的看不見一絲光,他的人影也被淹沒在陰影中。
她正想著如何措辭,卻聽見他突然說:「陸可琉,我想讓更多人聽到它。」
陸可琉有些怔忪,儘管內心有一種不願意牽扯的排斥,卻抵不過他的請求,她之所以會打這個電話,有一個原因也是覺得很迷茫,必然需要他來肯定這件事是會去做的。
「可是我並不想引起什麼人的注意。」
「沒關係,他們只會關注演唱者,至於作詞人,到時候給你起個藝名。」賀洋說到這裡壓住了嘴邊的笑,拖長了尾音:「就叫『麋鹿君』如何?」
陸可琉:「……」
她知道自己不算是遲鈍或者不善言辭的女孩,但以前就總能被他幾句話噎得啞口無言或者面紅耳赤,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,還是會不時的詞窮。
察覺到對方的沉默,賀洋笑著揚手捋了捋額前假髮套上的劉海,沉沉地說:「你放心吧,我會把這首歌做好,至於你不想要的東西,什麼都不會帶給你。」
陸可琉心裡知曉,既然已經送給別人,她也無權再收回,唯一能做的是只要假裝與自己無關,放手不要去管就好。
就在這時,她聽見那端傳來一個低低的,而又明朗韶秀的聲音,徘徊著念出她的名字:「陸可琉,你不要總是多想,相信我就好。」
他從電話里傳達而來的聲息,就像明晰又柔軟的觸感,可以將人醉倒。
……
s市已入冬,天氣寒冷,繁華的城市到處林立著琳琅的高層建築,那奢靡的色調與冰冷的水泥相輔相成,形成慵懶的基調。
瞿晨光的家人都住在西泠市,她高中時與陸可琉是同班同學,後來又考到了s市,她的小舅舅裴策也在幾年前將公司搬到了這裡,只不過,兩人大概有幾個月不曾見過面。
偌大的辦公室燈光晝亮,地板上鋪著高級的一大塊羊毛地毯,大柜子整齊地擺放著各式文件與裝飾品,還有年代悠久的好酒,牆上掛著幾幅英國畫家的畫作,風格多為華麗唯美,很像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會喜歡的類型,屋子裡的每一個細節都透著新藝術風格。
瞿晨光站在名為「女妖」的油畫前,如同正在品味其中色彩的綺麗,然而餘光卻止不住地悄悄打量辦公桌後的男子。
裴策是她名義上的「小舅舅」,沒有任何血緣關係,然而那麼多倫理、道德還有自尊……全部壓下來,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