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把人放進一個溫酒的罐子裡,溫熱的酒水淹沒自己,緩慢的加熱。
微燙淺醺,酒香一層又一層地覆蓋上來,慢慢化成霧氣纏繞在腦海里。
兩個人依舊是維持著一種安靜。
這兩個人一起生活了這麼久,卻又詭異地都沒有打入對方內心的打算。
葉君橋是本性就偏向於凡事不強求,他沒有八卦的習慣。
任遠舟則是一直未曾想過要在葉君橋的生活中留下自己的位置,他一直都把自己刻意放在一個會和葉君橋劃清界限的範圍,如同自欺欺人。
就如同沈希小姑娘所感受到的一樣——距離感。
並不是故意對誰,任遠舟只是已經形成了自我保護的姿態,習慣於不輕易把任何人放進「自己人」的範圍。
兩個人走著走著葉君橋就有點晃悠了。
「完了,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,」葉君橋有些突兀地開口道,帶著一點笑意。
任遠舟一怔,停下來轉頭看著人。
葉君橋自然地把手搭上任遠舟的肩膀,把人唬住了再開口笑道,「我好像是有點醉了。」
葉君橋是真的覺得自己醉了,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,但是舌頭和腳步有些不太受控制。腦子裡也開始有輕微的模糊跡象。
任遠舟:「打車吧。」
葉君橋自然點頭表示同意。
等車的時候兩個人就站在街邊,葉君橋把自己的重量全放在任遠舟身上。
「那個什麼,」葉君橋開口道,「我好像真有點喝過頭了,待會兒要是鬧騰,你別理我就行。」
「好。」,任遠舟回答的又快又乾脆。
以至於葉君橋有點失笑,「個沒良心的小東西。」
葉君橋站在原地都有點晃,任遠舟不得不伸手扶住葉君橋的腰。周圍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閃爍的燈牌霓虹。兩個人等了有一會兒,葉君橋腦子裡開始有點混沌。
「你在新學校……」葉君橋突然開了個頭,然後有點混進了漿糊的腦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表達了,想了好一會兒才道,「沒人欺負你吧?」
任遠舟:「沒有。」
葉君橋「嗯」了一聲。
葉君橋安靜了一會兒,又道,「你……在學校……別提我……」
任遠舟有點猜到他是酒精上頭了,於是「嗯」了一聲,也不問為什麼。
實際上是葉君橋醉了之後想的有點飄忽,想到了一點舊事。
他是高中時候「被出櫃」的,在毫無準備地情況下自己的性取向就傳了個滿城風雨。
他在學校沒少受偏見,雖說他那時候囂張得跟只橫行的螃蟹似的,但金剛打造的心臟也有些受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