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醉說:「那你路上小心,我先回去了。」她感覺兩人見面就像探監一樣,希望這種監牢般的生活早點結束,大家都平平安安的。
常醒送來的零食讓陶醉的室友們好好飽了一次口福,大家已經很久沒吃上這麼多好吃的了,吃飽了,又不由得感慨起自由的日子,以前總覺得日子太過平淡,然而一旦失去,就知道平淡的日子多麼可貴,至少不用這樣擔驚受怕的。
學校暫時平安,由於離校的同學沒有返校,學校乾脆就停了課。時間富餘得不知道拿來幹什麼,甚至連校內娛樂活動都沒有了,因為就算沒有疫情,也不太敢往人群里扎堆,電影是不敢看了,網也不敢去上,圖書館也不敢去,借了書就往回跑,食堂里也是打了飯就回來了,大家都安心地窩在宿舍里,唯一的消遣的就是和男朋友、親朋煲電話粥。原本不玩牌的室友這段時間也學會了打升級,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。
陶醉還是安靜地學習,她原本打算這個學期考雅思的,雖然現在沒法考,但保不准哪天非典就過去了呢,到時候一切都還得繼續。
家人每天都從電視新聞上看到關於非典疫情的播報,擔心深處非典漩渦中心的孩子,所以幾乎每天都有人會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。幾乎從不主動打電話的劉巧鳳都打過來了,隔兩天就要問問陶醉的情況,連小寶都會在電話里問姐姐好,讓她千萬不要去人多的地方。
陶醉堅持每天給蘭心打電話了解情況,經過最初的慌亂和不安,孫蘭心也慢慢適應了下來,每天量體溫前是最緊張的時候,量完體溫後就是最輕鬆的時刻,因為沒有發熱的症狀。
有一天,孫蘭心跟陶醉說:「今天鄒洋給我打電話了。是你告訴他我被隔離了嗎?」
陶醉說:「沒有啊。可能是常醒告訴他的吧,常醒給你打電話了吧?我告訴他你的情況了。」
「打了。那就應該是他說的。」孫蘭心說。
陶醉問:「鄒洋跟你說什麼了?」
「也就是說說他們那邊的情況,他說他昨天還翻牆出校園了,在外面溜達了一圈,說北京現在就像個空城,哪兒都看不到人。不過他回來的時候被室友們逮住打了一頓,因為他不守規矩,以身犯險,還有可能連累室友。樂死我了,我也覺得他活該被揍,清華那麼大的校園都圈不住他。」孫蘭心笑著說。
這是陶醉數天來第一次聽見蘭心笑,也許在她心裡,永遠都會為鄒洋保留一個位置吧。
孫蘭心密切接觸過的那個疑似病例最終還是被確診了,那幾天孫蘭心都快嚇死了。陶醉每天也提醒吊膽的,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打電話,問她體溫測量結果,臨睡前也要打一次電話。不幸中的萬幸,孫蘭心的體溫每天都是正常的,因為那個確診病例,原本半個月就能被解除的隔離最後被關了一個月,等到孫蘭心隔離解除的時候,已經過了五一勞動節了,今年的五一黃金周都給取消了,因為害怕人口流動會導致疫情失控。
過完五一,疫情也明顯得到了控制,北京每天播報的新增病例從十位數降到了個位數,大家都看到了曙光,全國人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的疫情終於收到了成果,自由呼吸的日子快要來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