薩布素呆了一會兒,沒功夫鄙視老十的臉變得比六月天還快,一心琢磨著,如今邊境上並沒有爭端,十阿哥怎麼會想起關注這事?難道是想藉此指責《尼布楚條約》的簽定,從而向索額圖發難?薩布素只覺得頭又疼了起來,「十阿哥,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…」
老十根本不顧薩布素蒼白的臉,直接敲定:「晚輩願與老將軍秉燭夜談。」
老十在黑龍江將軍府拉著薩布素紅光滿面的熬著夜,我卻在慈寧宮的小耳房內挑燈夜戰,不是為了討好太后而費心費力的翻譯著那本看似簡單的《心經》,而是給老十回信,我不知道這封信能否交到他手中,但他已經成了黑暗中我唯一能看到的光亮,讓我在恐懼不安中尚能感到一絲暖意。
我沒按老十的意思書寫蒙語,而是努力握著毛筆苯拙的一筆一划的拼湊著繁體字。看著美麗的漢字在我筆下一個個變得醜陋不堪,我不由得有些嘆氣,大家都說字如其人,難道我有這麼丑嗎?
我自然告訴老十,我一切都好,吃得好睡得香,整個人都胖了一圈,而且現在正在從事著一項艱巨而偉大的工作--將佛法發揚光大,還炫耀的告訴他,說不準以後蒙古人信奉的佛經全是出自我的手,當然也捎帶提了一下因為自己以前不好好學習,所以如今有些吃力,盼他回來以後能多多指導。在信里,我還要他好好保重身體,專心辦好差事,不用擔心家裡,當然只有保重身體是真心實意的,後兩句話是寫給太后康熙看的。
第二天一早,我頂著兩個黑眼圈,吩咐看守員將信箋交給太后,當然,沒有密封,懶得多此一舉,也把自己翻譯的初稿順便交了上去。然後便開始在剩下的經書中找字數既少,我也能大致看得懂的,準備接著再翻一本,希望太后能發現我的價值從而留我一條小命。
又過了十多日,當我終於大致弄明白了《八大人覺經》時,太后身邊的嬤嬤終於來將我帶出了小耳房,看來經過了將近一個月,太后準備結案了。
我墜墜不安的給太后請了安,心想她要叫起的話,我至少就不會掉腦袋了,因此,我一說完「太后吉祥」便豎起耳朵等太后發話,生怕漏了一個字。
「起吧。」聽到太后慈祥的聲音,我心頭一松,看來事情在朝好的方向發展。
我調整了一下氣息,才慢慢起身,低著頭,老實的站在那裡等著太后念判決書。
「這孩子,來,到哀家這來。」見到太后向我伸出的手,我差點高興的背過氣去,看來應該是無罪釋放了。
我強壓住內心的狂喜,握住太后的手,慢慢挪到她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