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下午讓人去帶帶她們,這樣下去可不行,早上還叮囑了要把根拔.出來。」
「走,上山上去看看。」
牛頭灣背靠大山,多丘陵,菜地都是在丘陵上的,沿著小路上去,遇見很多扛著鋤頭收工的人,紛紛打著招呼。
兩個人應著,繼續往上,遠遠地見地里還有人彎著腰在忙活。
從糞桶里舀出一葫蘆勺糞水,在每個菜根處倒一點,依次往下,若不是看清了這是孟遠崢,還以為是哪個土生土長的牛頭灣人呢。
兩人很驚訝,在遠處看了他一會兒,不像是做戲。
這孟遠崢吧,大伙兒都是知道的,城裡來的,長得秀秀氣氣斯斯文文的,剛來那會兒,一群知青里,就他穿得最出挑,襯衣配毛線背心,腳下皮鞋,手上戴著閃亮亮的手錶,行李箱就有兩大箱。
雖說其他知青下鄉,最開始不會農活是必然的,學幾天就行了,大家都是響應國家上山.下鄉的號召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,勞動人民最光榮,怎麼能輕易說苦,覺得苦的那就是思想不夠深刻,需要反思自己,所以大家都忍著,忍幾天就適應了。
哪有像孟遠崢這樣的?
吃不了苦,受不了累,幹活幹得稀狗屎撇,沒人盯著就偷懶。
直到後來他和林妙音結婚後,去當了小學老師後才沒繼續礙幾個隊長的眼。
這次因為他和張慧的事,隊裡又讓他回來幹活,也不指望他幹得如何了,主要就是給他一個教訓,誰知道現在看來幹得還挺有模有樣的。
「遠崢啊,到飯點了,回去吃飯吧,下午再來上工就是。」
林父和顏悅色地招呼道。
孟遠崢一見老丈人來了,連忙放下糞勺,站直身子道,「爸,陳叔。」
「遠崢啊,今兒的活幹得不錯啊,是誰指點你的。」林父問。
「沒人指點,我看大家都這樣干,我就跟著學的。」孟遠崢老實道。
林父心裡詫異,這小子以前要是看別人幹活學得會還會至於半夜哭鼻子?
「很不錯很不錯,要是繼續保持,下個月就給你記十個工分。」林父誇獎道。
孟遠崢露出靦腆一笑。
「誒我看了,今早分給你的活你已經幹完了吧,這塊地,還有那塊。」陳副隊長指著兩塊地問,「現在這塊兒不是該你乾的。」